告訴別人,自己的行蹤。能讓隼做出如此反應的,必然是有著翼隼樓特製骨笛的人,而能讓這隼那般親暱地鳴叫出聲的,只能是相熟的人。
幾乎是一瞬間,華歆便猜到了來人的身份,他收回目光,調轉馬頭,俯身輕輕拍了拍白馬道:“小云兒,看來你又能吃到豆沙包了。”
說完,便朝著來路疾奔而去。
凌奕一路追著那隼跑了不過半盞茶的功夫,就見那隼拐了個彎,朝自己的方向而來,見狀,他嘴上的笑容越發明顯,一夾馬腹,迎著那隼的方向而去。
京城西山以東十里。
那是一片雜樹林,位於官道旁,因了近日裡西山上流寇眾多的原因,這條平日裡進京的商道已經甚少有人跡了,聖上雖是親派來了官兵來剿匪,然而才短短几日,收效甚微,連帶著這離了他們駐紮地五六里的樹林,也靜謐了許多。
一匹白馬自遠處飛奔而來,馬上的人一襲青色的衣裳,顯得清俊異常,一雙漂亮的眼睛微微眯起,而顧盼之間卻是神采飛揚。他騎著白馬一路自西邊而來,轉眼便入了樹林。
在他身後的天空之上,一直巨大的飛鳥盤旋著跟隨著他,驀地,那大鳥高鳴一聲,像是發現了獵物一般,收起翅膀,直直地朝著樹林內墜去。
“籲——”華歆一拉韁繩將馬停了下來,他橫馬而立,看著傳來馬蹄聲的林間小道,微微眯起眼睛。
馬蹄聲越來越近,不一會兒,一匹赤紅色的馬出現在他的視野裡,馬兒跑動時的風聲帶起道路兩旁的竹葉,發出細碎的聲音,一時之間天地都安靜了下來,只留下那馬蹄踏著竹葉的聲音,一下一下,像是敲在人的心上。
仿若是一個漫長而美好的夢境,馬上的那個靛藍色的身影變得如此清晰,眉目之間的細微的動作,嘴角勾起的弧度,就連那被風吹起的髮絲也變得分毫畢現。華歆看著那一人一馬越來越近,無端端地覺得手腳有些沉重,他張嘴想說些什麼,卻發不出任何聲音。
阿奕,華歆在心中輕喚著來人的名字。
馬上之人的笑容隨著距離的拉近越發清晰起來,然而卻好似沒有停下的意思,直直衝著華歆而去。錯身而過之間,凌奕一拍馬背,自馬上飛身而起,身體在空中拐了個彎,如同翩飛的鶴鳥一般,穩穩地落在華歆的身後。
他伸出手來,將華歆整個人圈在懷裡,握住他抓著韁繩的手,催動著白馬朝前跑去。在他身後,那紅馬嘶鳴一聲,拐了個彎,撒開蹄子追著載了兩人的白馬而去。
路旁的槐樹上,一隻大隼展開雙翅,發出一聲唳鳴,直衝九天之上。
一切發生得太快,等到兩人跑出去半里路,華歆還沒有回過神來,直到耳邊傳出一聲輕笑,華歆才恍然想起剛剛發生了什麼,就在此時,一縷溫熱的氣息自耳邊拂過,身後的人低下頭輕聲說道:“澤安,你陪我過了七夕生辰,我同你一道回永安可好?”
凌奕眼看著華歆僵直著身體,耳朵上慢慢浮起紅色,突然起了興致,他輕輕用力,將華歆整個身子往後帶了帶,然後放鬆身體將頭靠在他的肩膀上,繼續說道:“我昨日同你說的話,是我不對,你不要生氣了好不好?”
那聲音輕輕的,有些低沉,合著耳邊溫熱的氣息,帶著些許誘哄的意味,讓人心中一整酥麻,仿若小獸的爪子,不輕不重地在人心裡抓撓著,有些酸又有些軟。
凌奕見他不說話,也不出聲催促,只是輕輕一下一下地捏著華歆的手,耐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