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九凝一翻身,退倒丈許,咬牙慘叫道:“弟子萬死也不敢有違祖師明訓。”
眇目婦嘿嘿冷笑道:“好個賊丫頭,竟抬起祖師爺來壓我啦!”
陡地臉色一變,眉目殺機立呈,單眸稜稜放光,秦九凝目光與她一接,心中不由打了個寒顫。又聽她的奶奶續嚷道:“嘿嘿,小賤人抬出什麼師門遺訓,在赤城時,若非老孃救你,還能活到今天,不早給你師傅廢了。現在竟敢抗命,置師門仇恨於不顧。老實告訴你,自祖師爺仙遊以後,就是老孃當家做主,你敢不聽老孃吩咐?”
秦九凝仍然綽劍在手,一聽眇目婦無理相強,咄咄相迫,心中不由哀極憤極,一改常態,反而不懼,瞪目嚷道:“師徒猶父子,不錯,徒弟要聽師長的話,只是為師不仁,為徒豈可盲從?武林中不乏先例,陰陽門,赤煉惡賊之與苗金鳳,不是很好的例子麼,豈有邪正不分的道理?”
說到這兒,手中銀蛇劍一挺,清輝迸發,森森生寒,叫道:“奶奶,你再迫我……”
話猶未了,但見眇目婦面挾寒霜,一長身已然迎了上來,嘴裡罵道:“好啊!養大了不認師門長輩啦,小賤人你想造反了麼?”
掌隨聲發,呼呼兩下,便朝秦九凝身上打到。秦九凝臉上無懼色,也不閃避,只聽得她把未完的話說完,續叫道:“奶奶如再相迫,弟子只好一死以報師門教養之恩!”
眇目婦的掌勁未到,陡見秦九凝手中劍一揚,猛地已向自己脖子上刎去。她這一突如其來的動作,快如電閃,倒使眇目婦怔了一怔,急速撤掌,待要救援,已來不及,不由驚叫起來。
就在此千鈞一髮之際,陡然間,半空裡黑影一閃,已然見一人銜風而至,同時復聽蹌踉之聲驟發,秦九凝還看不清來人面目,但覺腕間一麻,銀蛇已經墮地,自殺不成,不由唬了一跳,定睛看時,心中狂喜起來。
眇目婦這時也瞧真切來人面目,不禁大為震動,來人不只一人,一共三眾,全是女的。眇目婦一驚倒退十來步,口中顫抖叫著道:“原來是……史前輩……駕到……”
事出突然,眇目婦給驚得語不成句。不錯,半空中落下的正是史三娘,她一現身乍見秦九凝引劍自刎,不假思索,腰鏈一挺,便將那丫頭銀蛇劍擊落,救了她的一條命兒,倒也是秦九凝命不該絕,才有如此湊巧。
史三娘救了秦九凝,身形才穩,隨著桀桀怪笑了一陣,瞪目對眇目婦罵道:“枉你是忠義赤城之後,竟是如此無恥,迫著女徒去幹那些下三門的勾當,你還有什麼面目在江湖上行走?”
當前這位怪婦人,理直氣壯,罵得眇目婦羞慚滿面,垂首不語。要知眇目婦也非壞透傢伙,只緣急於報丈夫死難之仇,迷了心竅,始迫秦九凝,她乃忠義之後,性子縱乖謬,尚不致下流若此。
史三娘罵得性起,腰鏈陡飛,一卷一掃,把跟前一株兩人合抱的大榕樹掃得攔腰折斷,復喃喃地罵了下去,道:“你道我老孃不知你等之事麼,我早就和苗金鳳、朱潔馨兩人在半山崗上看覷,不料你這婆娘恁地如此歹毒,想害一個清白的女孩子,況且那孩子是你自幼養大的徒弟,與你親生女兒有何分別!”
眇目婦自知不是,哪敢應答半句,只好任由史三娘罵了下去。卻聽史三娘又罵道:“你們赤城派的事,老孃也沒閒工夫去管教你,待老孃把你丈夫救醒,問他怎生主意,該不該治你一個敗壞門風之罪?”
把話說完,也不去理會眇目婦,逕自前行,朝著劍魔辛源鳴倒身之處走去。
眇目婦口中雖不敢說話,心裡卻是羞憤莫名,這一趟還以為神不知鬼不覺,如若傳將出去,赤城門百年的英名掃地以盡了,這如何對得起泉下的爹爹呢。
想到這兒,不由淚珠紛陳,簌簌而墮。與史三娘同來的苗金鳳和朱潔馨見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