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佩服晉王還是該為他與皇后擔心,他知道自己的舉動會為皇后帶來什麼樣的危機嗎?
趙德芳與她相握的手掌微微一緊,眉目漸凝,低聲道:“芄蘭,你想說什麼?”
芄蘭垂眸看著他有些泛白的指尖,彎唇淺笑,眸底滿是憐惜,眼前的男人有著最柔軟的心性,若是生作常人家,他可以是世上最慈悲最溫柔的人,然而身處皇氏,卻有不得不面對,不得不去做的事。“其實你知道一些東西,只是不想去細想。所以,澤華,我不逼你,我不會像皇叔一樣去逼你,這些事,你只要知道就好,往後就算到不得不面對時,你答應我,要以著同樣的冷靜旁觀,不許插足,我們並不能多做什麼。”
趙德芳窒了一窒,一時沒有開口。
他不知道,雖然對皇叔的行為感覺到奇怪,他卻並不知道他與母后之間是怎麼回事。也許自己確是如芄蘭所說一樣又在逃避,但是不管如何,他總覺得,只要不去想便什麼也不會發生。
想到此,他凝了神思,淺聲問道:“芄蘭,你要說的就是這個嗎?既已談完,那麼我們說說薛小姐一事,”見她又要開口,他伸手輕蓋住她微啟的雙唇,靜靜地看著她滿眼的慌亂,續道,“方才在薛府,你進內苑時,我與薛宰相聊了一會兒,得知薛小姐在均州發病時曾被人救起過,若非那一次搭救,薛宰相派至均州的人帶回來的只怕不只是病危的薛小姐了。”
芄蘭瞪大眼拉下他的手掌,“什麼意思?”
趙德芳微微一笑,安撫地拍著她的手,“你別太緊張,關於這件事,薛宰相已經派人去調查了,只不過今天與他一敘,薛宰相讓我代問一句,能否請你上相府住上幾日陪陪薛小姐?畢竟你是她唯一的好友。”
芄蘭半天失了反應——
所以……澤華並不是要問她與素心在後苑講了什麼?不是追問素心在均州發生過什麼?他居然主動講出要她留下陪素心的話……
“所以……明日的貴州之行,還是你一個人去?”
趙德芳滿臉歉意,“芄蘭,只是幾日而已,待我到達貴州便讓藍文立刻回來接你,相信到那時薛小姐應該會有好轉。”
原來她連藉口都不必找了。
芄蘭垂下眼勾唇笑了一下,“好,我留下。”
她拒絕不了素心。
雖然擔心素心的身體,便她更擔心某個可能已經發生的、對澤華不利的隱患,她原想利用晉王的秘密擾亂澤華,卻始終不忍,不想澤華竟主動要求她留下。
這樣也好,她便利用這幾天陪素心前往均州一趟。
卷三、斧聲燭影
秦王夫婦告別薛宰相時已近午時,退了薛宰相客氣挽留用餐的表示,兩人坐上馬車回府,一路竟相當默契地誰也沒有開口,芄蘭猶在思索著薛素心的心思,而趙德芳則是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看著她。
回到府中用過午膳,芄蘭將孩子抱回同心園的聽雨軒交待璇兒看顧後,便出了同心園往蒼寒閣而去,一路心事重重地尋至書房門口,暗自將一會兒要說的話理了個通順,這才推門而進,揚眸看著案前自用過餐後便表示有公事處理的趙德芳。
趙德芳揚眸對上她,兩人無聲對視了良久,他才緩緩起身踱至案前,有些遲疑道:“芄蘭,關於薛小姐——”
“澤華!”
芄蘭猛地打斷他,彎唇揚笑,突然問道:“你知不知道皇叔跟母后之間的異常是何原因?”
被她一搶話,趙德芳怔了怔,眸底躍上疑惑,“芄蘭,你怎麼想到問這個?你知道原因?”
“對,我知道原因。”芄蘭認真地看著他,舉步走到他身前拉著他往旁邊的椅子走去,“但是你向我保證,不管我說出的原因多麼驚世駭俗,你都不能有任何舉動,對皇叔一事,你什麼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