芄蘭從沒如此清晰的感悟到這句話的真意。
她自己是決計沒有這份平靜的。
所以除了照顧憲兒以及晚上陪母后說說話,她將其餘的時候都花在遊覽相國寺以及和丁道長聊天上。
說聊天其實很牽強。
芄蘭去找他時,多半是他在看書,或拿著一些芄蘭跟本不認識的草藥在哪擺弄著。
她也不吵他,只是靜靜的在旁邊看著,偶爾會詢問一些感興趣的藥草,又或是在他那一大排的書架上找些自己感興趣的書坐在一旁靜靜的看著。
反正丁道長明說了他可以來找他,不過人家也沒答應要她解決問題,她也懶的去問,她總感覺,那個丁道長一定會幫她。
也許,他也沒想到辦法,正在想的過程中呢。
如此這般過了近十天,那個總是對她愛理不理的丁道長在這一天卻是一反常態,將她迎進了內閣,還端了杯茶給她。
芄蘭幾乎是有些受寵若驚的。
她詫異萬分的接過對面人遞來茶,揚眸喚了聲:“道長?”
丁少微在她對面坐下,側目對上她的眸子。淡淡揚嗓,“王妃,老道有些事,想想應該要告訴你。”
“道長請講。”
丁少微略一沉吟,緩緩道來:“秦王的命劫尚有化解的可能,王妃上次所言,在老道看來或許不太可能,但王妃和秦王殿下千年姻緣,也許成功的機率會大些。”
芄蘭驚喜不已,“道長所言當真? 可是您上次說會給另一個世界帶來改變,如今卻又為何說有成功的機率?”
丁少微笑了,“改變是肯定的,任何一個世界出現一個新生命,或多或少都會有所改變,但是這等改變是好是壞或是大是小我們無法預料罷了,老道說的‘成功的機率比較大’是相對另一個人而言的。”
“另一個人?”芄蘭有片刻的茫然。
“對。”
丁少微定定的看著她,“王妃不是在苦思如何營救另一個人?”
芄蘭心下一驚,隨即便笑了開去,“道長所言極是,芄蘭也知瞞不了你,那麼道長看來,那個人芄蘭是救得救不得?”
丁少微笑著搖了搖頭,“此事老道並不想插手,但是有句話還是要告訴王妃,你要按自己的意願去幫一個人的時候,必須先確定這個人是否需要你的幫助,否則就算你有百分的把握也不會成功的。”
芄蘭恍然,不自覺地點了點頭。
趙德昭是否要她的幫助也未可知,她忘了多算下這麼一個重要的前提。
“多謝道長提醒,芄蘭記下了。”
起身,她笑著告辭,卻教他喚住腳步。
“王妃且慢,不知你和太后娘娘何時回宮?”
“約莫再過三天左右,怎麼了?”
他可是要與她們一同進宮?
丁少微揚眉一笑,“王妃回宮前再過來一趟,老道有樣東西要給你。”
什麼東西?
差一點,芄蘭就衝動的問出口,不過她終是隱忍下來,笑著答應。
“好。芄蘭告辭了。”
踏出地藏閣,眼前是一汪碧波盪漾的蓮湖,正值六月藕荷飄香的季節,碧湖內搖曳生姿的蓮荷令人不忍移目。
又是一個夏季。
她來大宋的第三個年頭了。
在現代的一切漸漸變得模糊,宮變得那一次因受重傷而沉睡的兩個月,雖然到現在還記得在現代清醒過來時的那份絕望,但是到今天,那一切好像只是一場噩夢。
她是屬於這裡吧?
如果回現代,她也許無法再適應,也許會死掉。
曾在現代活了近二十年的她尚且有如此想法,那麼對趙德昭和趙德芳來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