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這百戶所,因為他這個頂頭上司的到來,那些個早就打著主意早點回家過年的一幫錦衣衛,也沒有消停下來,大年三十的晚上,還得留幾個人值守,不管怎麼說,這幾個值守的倒黴傢伙,除了不能和家人在一起以外,還得伺候自己的上司和上司的上司,這簡直不是一般的苦逼。
“我說雨兒,你這心也該收收了,正兒八經的娶一房妻室,這弄得自己宅子和所裡一樣冷清,這有意思麼?”王彥忠已經有了幾分酒意,大著舌頭說道。
“不著急,不著急,等到叔再升一升,到那京城的花花世界去做官,那時候,我等著叔給我說一房京城官宦人家的小姐呢!”王雨笑著回答道。
“你小子,和你爹當年一樣!”王彥忠笑著指指自己侄兒,“非得催促不過來才成家,話說,這沒幾個女人在身邊伺候,這男人做出這麼一番功績,又給誰看?在福州你嬸子給你張羅了幾戶人家的小姐,你好歹也給句話啊,這讓你嬸子心冷了,以後那就得你自己去找了!”
王雨笑了笑,歪著腦袋,似乎想到了什麼,王彥忠打小就看慣了他這模樣,啪噠一個巴掌往他頭上扇去:“怎麼,叔叔說你幾句,你還不樂意了,這琢磨著什麼壞主意呢?”
“不是啊,叔!”王雨躲開王彥忠的巴掌,笑得有些淫邪:“我就是突然想到,咱們那位僉事大人,這到咱們福建來查案子就查案子唄,偏生帶著一個美貌如花的女百戶,這其中的味道,很是令人回味啊!今兒過年,這僉事大人身邊,可沒有什麼解語添香的人,也許,這個時候,他也和咱們叔侄一樣,和那位美貌百戶,相對而酌呢?”
“恐怕你不是想著他們相對而酌的事情吧!”王彥忠斜著眼睛,看著面前的混小子:“這種事情,哪怕是真的,想想可以,可千萬別說出來,保不定什麼時候,你身邊就有想攀個高枝兒的時候,將你這話傳了出去!”
“這不就只有咱們叔侄兩人嘛!”王雨呵呵的笑道,卻是不以為然,這事情,人家做得,難道這下面的人,說都說不得了麼?
與此同時,錢無病暫時借居的宅子,王雨****中錢無病和裘草兒多麼****的情形,並沒有出現,和福清百戶所裡的冷冷清清不同,錢無病所在的宅子了,卻是一片歡騰,熱鬧得緊。
酈人們不過春節,但是,錢無病可不想身邊一大群人,自己這個春節卻過得冷冷清清。
早早的從酒樓裡訂了席面,這四五十號人,分別坐了七八桌,將本來就不是很大的客廳,那是塞得一個嚴嚴實實,熱浪襲人。原來錢無病還打算在這福清城裡,找上一幫粉頭來熱鬧熱鬧,可惜的很,在京城裡,這些吃****飯的女人,只要恩客給銀子,別說白面板藍眼睛的酈人了,就是渾身漆黑的崑崙奴他們都接客,這福建比起京城來,這氣象就差了一些,一聽是這樣的買賣,又是在大年三十的晚上,一個個就是給銀子都不出來。
萬般無奈之下,錢無病只得從這福清的教坊司裡,找來了十來個女人,這個倒是不用花多少銀子,只是這些女人身為官妓,礙於錢無病的權勢,不得不來,但是興致卻是未必多高了。錢無病想象當中的幾十人歡聚一堂,行酒猜拳中間一眾漂亮女人笑語盈盈如同穿花般蝴蝶的情形,卻是始終沒有出現。
結果就是眼下這種情形:四五十號酈人錦衣衛,一口的鳥語花香,一個個吃著喝著呱噪著,而錢無病那一桌,他錢某人卻是獨佔花魁,除了他錢無病一個男人,其餘全是教坊司來的女人。
這些女人得知道錢無病的身份的時候,一個個那叫眼波盈盈啊,恨不得立刻就撲上來,將錢無病吃了才好,流落在教坊司的,一般都是犯官家眷,對於錦衣衛指揮僉事的權勢,或多或少還有有些瞭解的,再加上錢無病又年輕,長的也不難看,所以,出現這種情況也不足為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