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吉的似乎很怕他的師父逼他抄寫經書,口中嘟囔道:“自從你在聖城受了戒,伯父就越來越偏心了,我不也是他的親侄子嗎,他為什麼一天價只讓你舒舒服服地讀書寫字,卻讓我跟著這些莽夫學武功,成心是想累死我。”八思巴笑道:“不要胡說,師父讓你學習武功,日後還有大用處,你不要辜負了師父的一片苦心。”
他們說他們的,那四個魁梧大漢卻不敢坐,只在身旁靜聽吩咐。
戒心聽他們說到烏思藏,想起小時在唸葉寺時曾聽戒痴說起過,在離涼州很遠的南方有一個地方,叫烏思藏,以前叫吐蕃,那裡山高路遠,氣候寒冷,住在那裡的人自稱是藏人,藏人與蒙古人的習性差不多,也是一個草原民族,男子大多彪悍威猛,善於騎射,女子身體婀娜,能歌善舞,他們生活的地方終年積雪,因此他們喜冷怕熱,平日吃羊肉喝牛奶以抵禦風寒,風俗與漢人大異,戒心心想:“難怪方才聽不懂他們的話,他們說是從烏思藏來,想必便是三哥所說的藏人了。”
那惡少見這兩個孩子在那邊有說有笑,全然不把自己放在眼裡,自恃身邊兩個蒙古大漢並不比那兩個吐蕃漢子弱,便指使其中一個,指著那個叫多吉的孩子道:“去,把他脖子上的那串寶貝給老子扯下來,一個乳臭未乾的娃娃,這般招搖過市,說不定這些金銀珠寶都是偷來的。”
戒心不禁厭惡地看了那惡少一眼,心道:“這人真是可惡之極,欺負那個賣燒餅的孩子不成,又來欺負這兩個孩子。”
那兩個蒙古大漢平日看來也是橫慣了的,站起來衝他們大喊:“嗨,娃娃,說你呢,把你脖子上那串寶貝取下來讓我家公子瞧瞧。”那多吉騰一下從凳子上竄起來,指著他們的鼻子罵道:“哪裡來的孫子,敢使喚爺爺。”小拳頭攥得鼓鼓的,氣得小臉通紅,挽了袖子就要上前理論,旁邊的八思巴拉住他道:“多吉,這裡已是涼州,是蒙古人的地界,凡事要冷靜。”他雖如此勸他兄弟,心中確也很是不痛快,拿眼睛斜看著那惡少,道:“你們蒙古人說話都是這麼無理嗎?”
身邊兩名吐蕃青年早踏步上前,擋在兩個蒙古大漢身前,怒目相視,拔出佩刀,齊聲道:“哪動我少主一根手指頭,叫你們人頭落地。”雖然漢話說的並不流利,語氣卻斬釘截鐵,毫不含糊。
第五節
那多吉跳到椅子上,大叫道:“扎西、僧格,先砍了這兩個狗腿子的腦袋,再把那個王八羔子的頭也剁了,我要拿他的腦袋當尿壺。”那兩名吐蕃青年低吼一聲,揮刀就砍,兩名蒙古大漢也拔出彎刀來格,卻聽那八思巴輕聲道:“且慢。”兩青年果然住手,只聽八思巴道:“師父說,西涼王請我們來,我們便是蒙古人的客人,既是客人,在沒有見到主人之前,客人卻宰了主人的狗,會讓主人很沒面子。扎西、僧格,你們退下吧。”
被叫作扎西與僧格的那兩個藏人青年很聽他的話,依言還刀入鞘,退了下去,只留下兩名蒙古大漢還手舉著彎刀立在那裡。
多吉急道:“哥,他狗眼看人低,還汙我是賊,你怎麼能忍得下這口氣。”
八思巴便口中念聲佛號,雙手合十道:“師父常說,忍,不是怕,是給人以改過的機會。”
多吉氣道:“又是師父,你就只聽師父的,什麼時候人家拿刀架在你脖子上,你也忍麼?”大概知道也只得聽他的,就站在椅子上狠狠地瞪了那惡少一眼,衝著那惡少喊道:“小爺今天心情好,不跟你一般見識,有種的留下姓名,等我們辦完正事,改日我再找你,不要帶幫手,咱倆單打獨鬥,不是你割下我的頭當尿壺便是我割下你的頭作尿壺。”
這句話從一個###歲的孩子口裡說出來,野性十足,又有幾分孩子氣,卻仍叫人不寒而慄,想他小小年紀,卻口口聲聲地要割下別人的頭來當尿壺,有如此膽量,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