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恐怖寒光的藏刀穿透阿爸阿媽蒼老的軀體,撕心裂肺的痛楚幾乎讓拉姆窒息。
“國王陛下……”緊緊閉上雙眼,聲音已經有些顫抖,“陛下……我……我想回去……”
扎巴德轉過頭,目光柔和地緊了緊那被汗浸得溼漉漉卻有些冰涼的小手,“其實,沒有戰爭的時候,這碉樓更多是用來做觀望臺,本王小的時候就很喜歡來這裡看風景!”
“呵呵沒錯的,就是這樣!”叫南卡的老人也隨即慈愛的憨笑著,“站在頂層的窗前,能看得好遠,差不多……能看幾十裡……”
許久無語……
穿過有些陡的樓梯,三人很快來到了位於頂層的那個瞭望口。南卡踱到屋子一角的桌邊倒了兩碗酥油茶遞過來,“站在瞭望口,一邊看風景一邊喝茶,國王陛下小時候最喜歡這樣!”
“哈哈哈……想不到您還能記得這些!”
扎巴德爽朗的笑著接過老人手中的酥油茶,遞了一碗給身邊的白吉拉姆,另一隻手牽著她來到瞭望口前面,放眼望去,整個都城盡收眼底。連綿起伏的雪山、巍峨聳立的佛塔、寺院的金頂、王宮的雕欄玉柱、鎏金瓦礫;波濤翻卷的象泉河,河邊晃動著汲水的人們的身影,踏著夕陽歸來的趕羊人、嬉戲追逐的姑娘小夥兒。遠處傳來高亢悠遠的歌聲像仙樂般飄蕩在奢華的城堡上空……
“小時候,每次犯了錯被父王懲罰之後都會來這裡,還有索朗佔堆,他是本王的將軍,也是我最好的朋友!我們經常一起來。看到這樣天高地闊的美景,所有的煩惱就都沒有了……”
“在這裡……能看見香孜嗎?……能看見……能看見阿爸阿媽的窯洞嗎?……能看見他們嗎?……”
哽咽著喃喃自語,那聲音很小,卻被扎巴德聽得真真切切,喉嚨一陣灼熱的痛。
“拉姆姑娘,你的阿爸阿媽已經去世了……”
“不……不……我明明……明明每天都能看到他們……我能感受到他們啊……”淚水似洪水決堤,落在扎巴德微微抬起的大手上,旋開一朵朵透明的花。
心疼得無以附加,或許,自己真的不該帶她來。
“回去吧……我送你回去,我們不看了!”抓過拉姆因傷心而有些發抖的小手緊緊的扣住,拉著她走下了樓梯,走出碉樓,朝山下走去……
18,主人
清晨的陽光慵懶的爬上天空,照亮了古格金色的城堡和那些如同蜂窩般密密麻麻的窯洞。放牧的人們相繼走出了自己的家,互相炫耀著自家犛牛的肥壯,少女天籟般的歌聲在空中百轉千回……半山腰的一孔窯洞中,奶茶已經煮得嘩嘩沸騰,窯洞內外飄散著濃濃的甜香。屋子裡面的陳設簡單卻整潔,傢俱上塗滿鮮豔的彩繪。紅色的佛龕中,釋迦穆尼佛祖神態莊嚴慈悲。這裡是侍女美朵和格丹的窯洞,當然現在也同時成為白吉拉姆的臨時住所。拉姆靜靜地坐在桌前對著一面小銅鏡,鏡中是一張蒼白卻宛若仙子的臉龐,秀氣的眉、大大的眼、高挺的鼻、潤澤的唇……美朵正在幫她將滿頭長髮結起一根一根的髮辮,纏繞上鮮紅晶亮的瑪瑙。儘管父母剛剛去世,可這裡畢竟是在王宮區,完全不梳妝總是不合適的。美朵和格丹也總是會盡量的打扮她,希望她能夠開心一些。
“還是讓我自己來吧,你們這樣為我做一切我會覺得自己很沒用的!”白吉拉姆轉過頭輕輕的說到。這麼多天,她總算主動說話了!美朵開心的眼睛彎成了月牙兒,臉上兩朵小小的高原紅襯得她很可愛。
“拉姆姑娘還是不要跟我客氣了!國王陛下吩咐過要我們好好照顧你,你就是我們的主人啊!” 一邊說一邊從那鑲著銀皮的杉木化妝盒裡挑出一枝格丹昨晚摘來的杜鵑花別在拉姆的頭髮上。
“快別這麼說!”白吉拉姆說著輕輕扶上美朵為她梳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