麼總是一副我欠你們的表情?”
她指著魏豔豔:“我就該陪你找工作嗎?”
再指管桐:“我就該給你做飯洗衣服嗎?”
她的眼裡漸漸盈上淚水:“你們一個個,憑什麼把所有責任推到我身上?自殺的自殺,出走的出走,找不到家的找不到家,這些跟我有什麼關係?我上輩子是不是欠你們的啊?”
二十四小時內,她終於第二次歇斯底里,她指著管桐,幾乎扯著嗓子吼:“管桐,我告訴你,我討厭你爸媽,討厭你們全家!我討厭——”
“啪!”
話沒說完,管桐的一巴掌終於落下來!
頃刻間安靜得一片死寂。
顧小影捂著臉,呆呆地看著管桐,餘光裡,還有魏豔豔有點驚恐又隱約有些出氣的表情。
幾秒鐘後,顧小影的身子晃了晃,在感覺到要倒之前伸手扶住牆。她瞪大眼,努力克服一陣又一陣的頭暈,死死盯著管桐。管桐顯然也被自己的行為嚇到了,怔怔地站在原地,一動也不動。
顧小影覺得自己的大腦短路了。
二十四小時內,她打了別人一巴掌,又被別人打了一巴掌;她找到了別人家的孩子,又差點把自己家的孩子弄丟了……原來,她的軌道,從一開始,就是環線。
可是現在,顧小影連哭的力氣都沒有了。
她全身發飄,好像懸在半空裡,眼澀澀的,每眨一下眼皮都引得一陣粗礪的疼。
她臉色白得像紙,過了很久才攢了一點力氣,努力克服雙手的顫抖,在安靜得可怕的空氣裡,扶著牆站直了,聲音略有些哆嗦地,慢慢地說:“對不起。”
她說這三個字的時候,管桐和魏豔豔都依然呆呆地站在那裡。
或許他們都沒想到她會說這三個字,但顧小影知道,這三個字,耗盡了她全部的力氣。
她幾乎是頭重腳輕地快步走向門口,管桐試圖抓住她,但被她甩掉了手。她走得那麼快,快得像一陣風,等到管桐終於如夢初醒般追出門去的時候,她已經用她自己都不記得曾有過的速度跑出院子,攔下一輛計程車,揚長而去!
早晨車來車往的路邊,管桐終於知道了什麼叫做“悔不當初”。
第二次離家出走,顧小影的身體卻很爭氣。
她不僅沒有生病,而且還可以冷靜地給自己本科與研究生時代的同學打電話,請他們幫忙尋找一些實習崗位。她還能頭腦清醒地回自己的教師公寓裡收拾了幾套備用衣服,再馬不停蹄地坐車趕回市區,找許莘避難。
她甚至沒有忘記在對許莘交代事情的前因後果時,囑咐她千萬別讓宋錦西知道。
她怕這個心思敏感的小姑娘難過,更怕她又把不相干的責任歸咎到自己身上。
顧小影想:這是她自己造的孽,無論產生怎樣的後果,都不需要別人幫助揹負。
就這樣,顧小影開始在許莘家睡得昏天黑地。因為連續兩天都沒有課,她乾脆把手機也關掉。這中間偶爾醒了就翻一點許莘的零食吃,吃飽了再意氣風發地睡去。
許莘氣得火冒三丈——她早晨上班的時候,顧小影在睡;她中午回來的時候,顧小影已經扔下滿地的零食袋子,再度沉入夢鄉;她下午走的時候,顧小影還沒醒;等她晚上加完班回家,不過九點多,可她顧小影居然又睡著了?!
她究竟還有沒有清醒的時候啊!
不是都說夫妻吵架會睡不著嗎?看管桐的反應就知道了,他一天之內起碼打了十幾個電話,大約是不好意思在辦公室裡說這種丟人現眼的事兒,便躲到了類似廁所之類有迴音的場所——許莘不厚道地想,照管桐這上廁所的頻率,有沒有讓同事們以為他鬧肚子?
可是許莘咬緊牙關沒鬆口,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