們的佳作,博得了陣陣掌聲。一片安靜後,丁麗在講臺上婷婷而立,掃視全場,目光極具殺傷力,不知怎的在我的面前卻停了停,有些不妙呀,正覺不對,丁大小姐發言了:“各位,今天我們也很榮幸地請到了本校本月度明星榜榜首人物黎浩天同學,長袍怪人!黎浩天同學博古通今,特別是古代文學,詩歌更是有獨特的造詣,下面我們熱烈歡迎浩天同學上臺表演!”
“好呀!好呀!”
“熱烈歡迎”
我沒想到我受歡迎的程度竟然這麼深,老五更是笑得像開了花,叫得最歡!我心想,他媽的,這小兩口,定是惱我要罰他們洗一個學期的衣服,伺機報復我。本來這不關丁麗什麼事情,但是老五自己的衣服尚且要丁麗洗,這下還有我的衣服,怎能不惱了他們?看來來自朋友的暗傷古今都要特別注意。
我多少大風大浪都過來了,這種小場面不值一提。相當年吾以小廝身份在孟大才女宴會上舌戰群儒,是何等的威風!
我起身,長衣飄飄,瀟灑萬分地走上講臺。我環顧了一下會場,會場頓時靜了下來,好奇地望著我這長袍怪。這樣一個小講臺,我站在中央,突然無言,人生不就是一個又一個或大或小的舞臺,不就是提供你上演的一個場所嗎?有時候你是主角,有時候你卻只是個旁觀。
氣氛越是緊張我心裡卻越發的安寧,我能感覺到在座的每一位輕微的呼吸,能感覺他們的目光都凝集在我的身上。望著講臺下裝扮現代的人們,心底突地湧上一縷身在他鄉的愁緒,漸漸曼延全身,這不屬於我的時代呀!我心一痛,聲音不自覺飄了出來,很輕卻很清晰,富有磁性,在階梯教室裡飄蕩,我說:“好,那我就給大家吟誦《離騷》中的一段。”
我緩緩地吟道:“
帝高陽之苗裔兮,
朕皇考曰伯庸。
攝提貞於孟陬兮,
惟庚寅吾以降。
……
……”
聲音開始輕緩,有娓娓道來的意味,到後漸漸有些悽苦惆悵。
“長太息以掩泣兮,
民生之多艱!
……
……
屈心而抑志兮,
忍尤而攮詬:
伏清白以死直兮,
固前聖之所厚!”
心中想著只朗誦一段的,可讀著卻無法停下來,彷彿此時的喉嚨已不再是自己的,一股悲嗆之氣充塞胸膛,再無法自抑,大教室裡響蕩著我略帶嘶啞而獨特的聲音。
吟是介乎讀與唱之間的文人表達抒情的一種方式,今人只會讀詩唱歌卻不會吟,然而我已經全忘了這一點,只想把那種報國無門,世間不勘賢愚,誤解的鬱悶早一些抒發出來,就像屈原復生借我的軀體在傾訴衷腸。
當我吟完最後一句,已經是淚流滿面。環顧四周,比我情況好的也並不多。丁麗更是一副要昏厥過去的感覺,眼睛痴迷地望著我。我忍不住一個機靈,有如冷水淋頭,頓時清醒過來。
許久,終於,教室裡響起雷鳴一般的陣陣掌聲,我連說謝謝,正要下臺,賀教授上前一把拉住我的手,樣子極是激動,說道:“這位同學,一直以來我都在考證古人如何吟詩,也嘗試過,可都不理想,今天一聞,古韻十足,不知道你是如何做到的?”
看老教授激動得像個小孩子,摸著我的手就像摸著一件罕見的出土文物一樣,一刻也不願撒開。我隨口扯了一個謊,說道:“小時候我聽一個流方和尚這樣吟的
,覺得好聽,就向他學了。一時半回還說不清楚,找個時間我到賀教授家去!”
老教授連連說:“不不,應該我去你那的。”
老教授對我持弟子之禮,在場的同學無不驚訝萬分。賀教授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