徑雄渾無比,黑劍與紫竹一碰,他手臂就是一震,粘它不住,見長劍划來,他腳下立即一點,前進的身形不可思議地倒縱而出。
黑劍主人眼中閃過驚歎之意,這般輕功堪比飛鳥。
“嗤”勁風破空,溪雲還道已脫離了危險,這下臉色大變,來不及多想,直線倒縱的身形立即往右一倒,背後一疼,衣衫破裂,鮮血湧出,他腳下立即一蹬,往右躥去。
另一邊花笛情形同樣危急,溪雲一棒令他身形歪到右邊,左臂中了一劍,但一口氣總算緩了過來,豈料蹲地上那黃衫人突然前滾而來,身下一道寒光迅疾飛出,他只來得及豎起綠竹格擋,卻給一劍削斷,劍鋒朝他腹部橫揮而至。
花笛避無可避,擋無可擋,只道這一劍要將自己腰斬了,忽然後頸一緊,被溪雲提著縱出,左大腿還是一涼,裂開一道血口。
這番交手不過瞬息之間,溪雲第一次感受到自己的生命離死亡如此接近,也因為死亡的催逼,使他更深刻地體會到生命的澎湃。
花笛兩次險死還生,額頭冷汗直冒,環目一掃,狠狠地瞪著何衝銳,說了一聲“好!”
暴雨中何衝銳依然能感受到他眼中刻苦的恨意,心底不由一涼——今夜必須除掉他,否則日後寢食難安。
花笛看向黑劍主人,道:“諸位與我有何恩怨?”三人中以此人武功最高,第一劍就差點要了自己的命。
他還不知道鎮中發生的事,不知自己成了替罪羔羊。
這條毒計環環相扣,周義信一步一步將害死張芬樺和朱麗珍的事嫁禍到花笛身上。他與王進配合進行陷害工作,何衝銳將花笛從戲樓引走,使花笛失去最後一個辯白機會。再合鍾橫嶺三人之力,將花笛和小和尚絕殺此地,來個死無對證。
完美無缺,毫無破綻,現在只剩下殺死花笛和小和尚這最後一步。
黑劍主人全身黃泥,正是鍾橫嶺。這同樣是個完美的埋伏,掘墓行為使花笛失去冷靜,鍾橫嶺以掌門之尊陷身黃泥以偷襲,何衝銳背後夾擊,可謂完美無缺。只是他們都沒想到,如此完美的伏擊竟然只傷了兩人,卻沒能將兩人立即擊殺。
伏擊計劃中本來還包括白影兒這樣一個成名高手,因為白影兒的關係,鍾橫嶺才如此小心佈置,沒想到白影兒沒來,戰果還是差強人意。
鍾橫嶺道:“白影兒呢?”
何衝銳道:“他已經走了。”
花笛聽何衝銳語氣恭順,暗猜他莫非是旗山劍派掌門人不成?見他們形成包圍,卻並不急著攻擊,不由暗奇,忽然想到一點,立即瞥向手臂和大腿,變色道:“劍上有毒!”傷口被暴雨衝得發白,血水看不清顏色,但傷口一點不疼,毫無疑問是中毒了。
鍾橫嶺笑道:“不錯,你倒不傻。”卻看向溪雲。相比花笛,他更忌諱這個年紀輕輕的小和尚,如此絕境下竟然能兩次挽救花笛的小命,這份應變、冷靜、審時度勢的素質尤為令人駭然。
如果鍾橫嶺知道小和尚現在腦子裡在想什麼,一定要吐不少血。
溪雲在想,原來比武決鬥與立意殺人全然不是一回事,與郭達、張芬樺交手那麼多招,打得那番精彩,雙方都沒受傷,而此時,不過交手一兩招,卻差點把命丟了。
花笛與溪雲背靠背,低聲道:“動手,我們要儘快殺出去,逼毒療傷。”
溪雲道:“我想殺了他們,他們身上有解藥。”
他的聲音平平淡淡,卻在暴雨聲又穩又緩地送入鍾橫嶺三人耳中,他好像只是說“我要喝水”這樣簡單的事一般,但語音一入耳,鍾橫嶺三人腦海裡都出現自己被小和尚殺死的恐怖景象,不由心生寒意,全身發冷。
而就在這時,溪雲出手了。
“嗤”一聲銳響,紫竹破空,倏忽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