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懷恩蜻蜓點水般吻了這人的唇角一下,把他的手放進被子裡,掖好被角。
犯病之後,司寒月需要三天來恢復,這三天裡,他不會睡得太沈。每次他醒了,給他揉揉四肢,喂他喝點水,他會舒服些。所以這也就是為何司御天等人同意司懷恩的提議,去休息,今天是第二天,還有兩天。
夜深了,司懷恩給剛才醒來的人揉按了身子,等他睡著了,他脫了外衫,鑽入被中。司寒月睜了下眼睛,然後靠近他懷裡,又睡了。僅是微微的動作,司懷恩的胸口卻起伏了幾下。多少年了,他仍是會因這人偶爾流露出的依戀而欣喜、激動。
“月……七哥……”在心中低聲喚著,司懷恩慢慢收緊胳膊,把熟睡的人攬入懷裡。
番外 月之奴僕(二)
沒有人會相信,他曾是一個膽小、懦弱、愛哭、不招人喜歡的人。曾經,他每晚躲在被窩裡哭,責怪上天為何要這麼對他,他也是皇子,也是父皇的兒子。他不想去書院,但為了他和娘,他必須去。可他害怕,他不知道二哥和三哥又會想出什麼法子欺負他,羞辱他。而在懷裡的這個人來了之後,他的人生開始發生了變化。
明明這人在他的懷裡,信任地讓他摟著,讓他貼著,可他的鼻子卻突然有些酸,眼眶也有些熱。難道是今天那個欺負妹妹的哥哥引出了他對過往的回憶嗎?誰能相信那個愛哭、膽小、懦弱的司懷恩有一天可以肆無忌憚地把這個人摟在懷裡,可以親他、摸他、甚至可以向他求歡。手臂不自覺地收緊,司懷恩笑著把眼裡的溼潤逼回去,這人最討厭人哭了,尤其是看他哭。
他曾經無數次地從夢中驚醒,夢中,這人和父皇頭也不回地走了,任他哭喊、任他跪在地上以死相逼,他卻是看也不看他一眼地走了。醒來時,他的臉上全是淚,渾身發抖。他不敢奢望這人能像對父皇那樣對他,他只求這人不要推開他。哪怕是卑微地和玄玉玄青那樣做他的奴才,只要能看到他,能見到他,能聽到他說話,即便是被罵、被打,他只求這人不要推開他。
他惶惶不可終日,在他看到這人的能力後,他怕,怕這人不要他;在他得知這人和父皇的關係後,他更怕,怕這人如夢中那般,和父皇遠走高飛,丟下他這個早已沒了心,沒了魂的人。
睜著眼睛,一眨不眨地端詳懷裡熟睡的人,他輕輕碰觸他右臉的紋脈。即便僅是做個解藥,只要這人允許他留在他身邊,他也甘願。四哥五哥要的是這人的愛,他要的,卻是一句承諾,一句永不丟下他的承諾。為此他痛苦,他害怕,他不安,這人雖說要帶他一起走,可到了天界,那裡會有更多愛慕這人的神、仙,到時,他會不會連解藥都做不成了?
父皇以為他和四哥、五哥一樣,因為深愛,所以痛苦,只有他自己清楚自己有多卑微,他哪裡敢奢求這人的愛,他只要這人能給他一句承諾,一句永不丟開他的承諾,讓他終身服侍這人,終身做一個解藥。他是這人的奴僕,這人是他的天,是他的心,是他的魂。他是卑微的螻蟻,這人願意給他什麼,他才敢要什麼,不敢奢望,非^凡甚至不敢對這人說,他要的,只是一個承諾。
無論他在外人看來多麼地尊貴,無論他被世人如何評價為賢王云云,他都僅是個奴僕──這人的奴僕。從他出生起,他就註定是這人的奴僕。他甚至因此嫉妒過玄玉和玄青,嫉妒他們是這人真正的奴僕,能整日守在這人的身邊,能伺候這人吃飯穿衣,能伺候這人梳洗入睡。
隨這人出去滅殺手門的那回,他看到了這人的身子,他看呆了,等他回過神來他驚恐地發現他竟然有了反應。找了個無人的地方狠狠給了自己幾個耳光,他褻瀆了他的天。他是奴僕,豈能對他要服侍的主子起了邪念!回到京城,他罰自己每日繞皇宮跑三十圈,罰自己在樹上吊了十個晚上。從那之後,他再也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