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蕙質蘭心,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便把這四道香配出來,本就是了不得的事情。夫人,姑娘制的香,我們都收了。價錢上,可不能虧了姑娘的。”
“那是自然。”袁氏笑道,喚了小廝去取銀兩。
恰好前堂小廝來,說是李記香行的東家前來拜見林老爺,林信生欠了欠身,便要離開香室。
辛辛苦苦做出來的東西,竟連被人品定的資格都沒有,蘇白芷心中只有挫敗感,眼見著林信生要走,她也不好攔著,心裡便如擱著一塊石頭,總是不舒服地緊。
林氏見蘇白芷有話要說,忙喚住林信生道:“哥哥總愛把話說到一半,阿九既是人在這兒,哥哥不如提點兩句,也好過她如沒頭蒼蠅一般,也不知道問題出在何處?”
林信生頓了頓腳步,對蘇白芷說道:“我只能說,蘇姑娘的方子沒有問題。至於其他方面,蘇姑娘不若去問問百里香行的韓掌櫃,他定會告訴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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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袁氏同林信生閒聊,說起蘇白芷,袁氏不惑道:“夫君,蘇姑娘的香果然不成嗎?”
林信生只抿了唇,無可奈何地道:“成。如何不成!妹妹今日不是去過蘇家,我便問了妹妹。妹妹說,蘇九姑娘從未拜過什麼師傅,單單是因為博覽群書,隨著她父親認過幾道香草,配過幾味香,便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配出那四味香。這等天賦,比起當日的我和今日的元衡,都是有過之而無不及的。”
“既然夫君對蘇姑娘讚譽有加,為何不肯多說。今日若不是我執意命人將銀兩送到蘇家,只怕蘇姑娘不肯再說。她只說自己的香配置失敗,這錢斷斷不收。如今,這般忠厚老實的姑娘,哪裡去找。夫君還作弄她。”袁氏替林信生換了外衣,讓丫頭拿去薰香,隨即噌怪道。“蘇姑娘今日走時,看著可是極為挫敗的。”
“你哪裡知道。”林信生無奈道,“若是能收她為徒,我自然是再好不過的。貴妃娘娘近日有了身孕,總是疑心身邊有人要害她,就連香都不敢妄用。只恨我是男兒身,又不能隨意進出後宮。若是有了女徒弟,□好了,放在貴妃身邊伺候著,我們可省了大心了。”
“夫君好糊塗。你明知太后娘娘不喜淑貴妃,若是一味保她,若是日後出了事兒,你我如何擔待?”
“那宮裡的人,哪一個就是好伺候的。今日東風壓倒西風,明日西風壓過東風。咱們雖是表面風光,卻是提著腦袋做事的。兩頭都來找你,你能據得了哪頭?”
袁氏長長嘆了口氣,“也對,進來太后娘娘身子也不大好,指不定哪一日……到時,若是有淑貴妃護著,也好。這日子,何時能到頭……若是能收個徒弟,在宮裡伺候著,或許咱們能輕鬆些。”
“難得遇上個有天賦的,可偏偏,卻被師叔看上了。”林信生嘆道,想起韓斂那似笑非笑的臉,不由地打寒顫。他這師叔的事蹟,他可是從他師傅那聽了個九成九,打小聽了成千上萬遍,以至於他一見韓斂身上就發顫,都是被他師傅嚇得。
“不知道師叔從哪聽來前幾日那香囊還有桂花油百香露的事兒。蘇姑娘去取藥材時,師叔便看上了蘇姑娘。我見師叔那樣,像是要收蘇姑娘為徒。怕也是看上蘇姑娘的天賦,想讓蘇姑娘好好替他賺上一筆……”
“師叔真是……鐵公雞……”雁過拔毛呀,蘇白芷到他手上,不知道還能不能留得下骨頭。袁氏想想蘇白芷小胳膊小腿,從今往後,在師叔手下,只怕要吃苦了。
“師叔說,蘇姑娘有靈氣,靈氣裡卻有股戾氣,調香時難免帶了戾氣入香。要磨磨蘇姑娘的性子。我想著也好,跟著師叔,辨香的本事總能學到一些。到時候,若是成了我的師妹,我再指點指點她調香,或許到時再引薦她入宮,也是可以的。”
兩夫妻感嘆了一番,卻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