族在他的身後。
忽然他暗暗地皺了皺眉,發覺自從幹掉了安特輪茲之後,他的膽量越來越大了。
已經到了謀殺個把高階導師不當回事兒的地步。
這讓他心生一種滄海桑田般的感嘆,就在一年多之前,他還是一個戰戰兢兢呆在湖畔學院裡尋找機會脫離紅袍法師會的渺小學徒。
比起上輩子,這輩子的前十六年真是精彩紛呈。
他嘆息著,卻並不感到多高興,在刀尖上游走,總有難免遭厄,成百上千的紅袍法師,暫且不論能否走到昇華那一步,便是能夠自然善終的,又有幾個人呢?
地上的血肉殘渣告訴他,這條道路上,即使稍稍的疏忽也會遭來致命的災劫,但是能夠抬頭仰望到那些撼動託瑞爾星空的偉大力量,誰又甘心做一個命運不由自主的螻蟻呢?
所以他成為了一名法師。
鬼魂看了看這個卵,忽然發出一個聲音:“等等。”
這種形態下發出的聲音,只有潘尼和它的惡魔能夠聽到。
確切地說,是感覺到。
“為什麼?”潘尼看著這團光影。
“你要留下來。”鬼魂的語氣在潘尼耳朵裡聽起來十分平淡。
“額……抱歉,我還有重要的事情要做。”
“我也有重要的事情要你做。”鬼魂飄到了法師的身前,兩隻紅色燈泡般的眼睛直視著潘尼的雙眼。
潘尼皺了皺眉,覺得它似乎有些無理取鬧。
“你在見到我之前,還想著要殺死我。”長久沒得到法師的答覆,“它”的聲音帶著一些不滿意。
法師翻了個白眼,覺得有些無力。
“你瞞不過我。”它的聲音更不滿了:“別忘了我們的關係。”
潘尼更頭疼了。
再次的見面之後,他和這個小怪物都出現了怪異的變化。
似乎是靈魂通道的作用,他意識之中被深淵意志侵蝕的部分在這種接觸之中被吸走了。
而它原本是一個卵,在接觸之後,就變成了靈體的樣子脫離了出來。
可能是某種副作用,潘尼的一小部分想法也不慎地洩露了給了它。
“你這是在敲詐。”他嘗試著辯解:“也許你認為我應該為剛才的想法道歉,但是你要知道,如果你真的被這層位面的意志壓服,你也就不再是你了,所以你不應該為我的想法感到生氣。”
“……”
它沉默了一陣。
不得不承認潘尼說的是對的。
潘尼鬆了口氣。
“但是如果你就這樣離開。”它頓了一下:“你擔心的事情很快就會發生。”
“什麼?”法師皺了皺眉。
“我現在很虛弱。”它飄到了那顆卵的上方,周圍的惡魔圍到了他的旁邊:“除了這些蠢貨,沒有任何自保能力。”
“那我又能做什麼?”
“我被這層深淵的意志選中,但是又拒絕了它的同化。”它繼續說道:“你知道這代表了什麼。”
潘尼點了點頭。
接受深淵的力量,拒絕深淵的意志。
這是一種竊奪。
對深淵而言,這當然是一種相當不道德的行為。
不過深淵的意志十分複雜,基本上,混亂的本性會讓他對這種情況的處理手段也不可測度。
然而可以確認的是,“它”並不受深淵意志的歡迎。
“這些天,已經有許多惡魔來到這裡侵擾,三天前,一個六臂蛇魔差點砍壞了我的胚胎。”它語氣十分不滿:“我需要保護。”
“保護?”法師皺起眉:“你需要什麼保護?”
“把我帶走。”它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