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了,越千城把頭轉向一邊,不能想,越想他就越嫉妒梁兒。
梁兒沉默良久,末了,噙著眼淚「嗯」了一聲。
官兵將他帶離此處,明日天一亮,他就要被轉移去京城了,五年期滿,他才可以回到這裡。
沒多作停留,目送官兵將梁兒帶走以後,越千城和花涴離開刑捕司,立刻動身去尋找那棟林中竹屋。
可惜的是,他們只來得及看到一堆廢墟。
竹屋已被人燒毀了,且燒毀的時間並不長,竹子焚燒後產生的黑灰還未塌陷。
站在黑魆魆的廢墟前,花涴與越千城靜默良晌。
梁兒口中那個戴斗笠的人和畫畫的人定然不是普通角色,也許,事發那日他們就在梁兒家附近,親眼看到花涴這個六扇門派來的人插手此事,他們察覺到梁兒會將遇見他們的事情說出去,所以,他們提前一步離開這裡,並乾脆一把火燒了這間竹屋,毀滅掉所有的痕跡。
廢墟最中間似乎有樣什麼東西,它沒有被燒毀,或許可以說是故意放在那兒等人發現的。
花涴施展輕功飛到廢墟中間,一把撈起那樣東西。
是一枚劍穗。
回到越千城身邊,花涴捏著劍穗道:「果真是崇月閣的人,他們每做一件事情,都會在現場放置一枚劍穗。」
越千城接過那枚劍穗,放在手心細細打量,「為什麼要放劍穗,有什麼特殊意義嗎?」他問花涴。
花涴靠著身後的參天大樹,仰起頭,透過樹梢去看天邊的浮雲,雙手環胸道:「沒人知道,也許要問放這枚劍穗的人了。」
越千城將劍穗翻來覆去看了許久,什麼貓膩都沒看出來,它就是一枚再普通不過的劍穗,同街上賣的沒甚區別。
查案子也好找人也罷,都需要線索,梁兒曾碰到的那兩個人早已離去,連可能留下線索的房子都燒了,越千城和花涴沒有辦法再查下去。
不過,只要那兩個人還活著,遲早會再出現的,他們需要靜待時機。
並肩離開林子,越千城走在花涴身邊,偷偷嗅著她身上的少女香氣。重新回到大路上之後,越千城若有所思地問花涴,「你們家族中有沒有人長得和你相像?」
花涴想了想,抿唇道:「我娘。很多人都說過,我娘年輕時候和我像是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
越千城負手前行,風兒拂動他鬢角的碎發,來來回回擦動著他的臉頰,「這就說得通了。」他緩緩道:「梁兒看到那個人在畫畫,畫上的人同你很像。人們只有在畫自己喜歡的人時才會注入十分心血,但畫畫的男子年紀和你對不上,所以我想,也許,他畫的人不是你,而是一個外貌和你相像的、年紀卻和他差不多的人。」
花涴明白越千城的意思——那個作畫的男子年紀不輕,同她老孃差不多大,所以,他畫上的人極有可能是她老孃。
鞋底踩在綠油油的草地上,發出輕微的聲響,似是小草在痛苦地呻·吟,花涴忙挑了一條沒有草地的路,「下次回家我要問問我娘,她年輕的時候可有欠下什麼風流債,也許我們能從這上面找到突破口。」她半是玩笑半是認真道。
越千城輕笑兩聲——風流債?他們花涴真幽默。
日光灑在身上暖烘烘的,忒舒服,放眼所過之處皆是鮮嫩的綠色,有些不知名的野花開放在路邊,為這條路增色不少。現在正值春深,等再過些日子夏日來臨,日子便要難捱起來。
忙碌了一早上,輾轉好幾個地方,年紀再輕、精力再旺盛也會覺得疲累,越千城覺得他的腳脖子酸死了。
重新回到城裡之後,花涴沒有要歇息的打算,「我們再回衙門一趟吧,我有幾句話想和雯娘說。」她對越千城道。
要是旁人在他累得要死之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