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然後四路圍城,打的就是甕中捉鱉的如意算盤。
救援其實都有些來不及了。
根據探馬的訊息,圍城的叛軍兵馬起碼超過五萬人,而蘇嫿的西奚兵才只有一萬五千人,再加上奚人只擅長騎兵作戰,不擅長守城防禦。背靠一座城防設施被叛軍破壞的半損毀城池,能抗住叛軍四面圍城的幾次進攻?
這個時候,就算孔晟率軍救援過去,其實就是往叛軍佈下的陷阱裡鑽。所以儘管孔晟心急如焚,卻還是忍痛下令就地休整待命。
初升的紅日升騰在東方天際,溫熱的風吹得人懶洋洋的,一騎從汴州方向賓士過來,孔晟這才緩緩抬頭望了過去,僵硬的身形慢慢活動了下,卻因為長時間站立而肢體麻木,這一活動身子踉蹌了一下,差點沒一頭栽倒在地。
南勇一個箭步竄了過去,一把就扶住了孔晟。
探馬風塵僕僕地賓士過來。喘息著翻身下馬。跪拜在了孔晟身前。急急道:“大人,西奚兵馬中計入城,黃韜帶人圍城,猛攻一夜,竟然沒有拿下。”
孔晟眸光驟然閃亮起來,他霍然停止了腰板,一把抓住斥候的肩膀,急急道:“西奚人竟然還守住了汴州城?你的訊息是真是假?”
斥候恭謹道:“小的怎敢欺瞞大人!叛軍攻城的時候。小的就在對面的山樑上觀望,眼見西奚人雖然傷亡大卻守住了城,這才急急回報,請大人派兵救援汴州!”
孔晟眼眸中越來越亮。他的肩頭,他的雙手,乃至他的嘴角,都在明顯的顫抖,這是激動的顫抖。
本來在孔晟心裡,蘇嫿這一萬五千多西奚兵馬中計被圍基本上沒有任何生路了,若是如此。這次出征就以慘敗而告終了。
但不成想,蘇嫿竟然抗住了叛軍的瘋狂進攻。孔晟顧不上思考蘇嫿為什麼能守住汴州城的。立即爆喝著下達了火速進軍增援的命令。
汴州城。
紅日高懸,空氣中卻瀰漫著濃烈的血腥氣和硝煙瀰漫的氣息。經過了三四輪瘋狂的進攻,黃韜的聯軍留下了一地的屍首,狼狽退卻進行簡單的休整。
城樓上,旌旗倒臥,奚兵的屍首隨處可見。而活著的奚兵,或手握兵器忍住疲倦困頓警惕地觀察著城外的動靜,繃緊神經,隨時準備迎接叛軍進攻;或呻吟著半躺在城垛之下,身體各處傷口鮮血橫流。
蘇嫿面如寒霜,俏臉上滿是一道道的汙垢和血跡。而她的肩窩處,因為中箭而被簡單包紮,血跡還在絲絲滲出來。
蘇嫿手握長槍,悲痛的目光從一具具被士卒抬走的奚兵屍體,柳眉猛地一挑,悔恨交加地跺了跺腳。
蘇嫿悔不當初。她率奚兵本來隨孔晟的中軍行動,但到了後來,她主動請纓從右側進攻汴州,孔晟沒有反對。
黃韜率叛軍撤離汴州城,蘇嫿一時被勝利衝昏了頭腦,為了跟唐根水爭奪拿下汴州城的功勞,她率奚兵搶先進城爭奪糧草輜重等戰利品,可就在剛進城門的時候,她就意識到了不妥,知道中了叛軍的空城計。只是事態的發展根本容不得她及時應變,也來不及撤出汴州城,就被數萬叛軍團團給圍住。
黃韜率軍向汴州城發起了猛攻。可黃韜也低估了奚人的勇猛彪悍,雖然是因陋就簡,而很多城防設施又被叛軍提前破壞,但悍不畏死的奚兵還是靠團結協作和奮不顧身,血戰一夜,活生生守住了汴州城,沒有讓黃韜的叛軍逾越雷池一步。
其實說白了這也不是守城,而是自保罷了。
西奚付出了慘重的代價,一夜的守城戰鬥中,至少有數千人傷亡。當然,黃韜的叛軍也因此在城牆下遺留下密密麻麻黑壓壓一地的屍首,損失之大同樣超過了黃韜的預料。
蘇嫿扒著城牆眺望向了遠端,沒有看到大軍移動的跡象,她心頭浮起的失望慢慢就變成了絕望。她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