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思爾能感覺到,陸淮也遲疑了幾秒,發現她沒有掙脫的跡象後,手上微微用力,緊緊攥住了她的手。這一次,是牢牢地將她困在了身邊。 彷彿在告訴她,他給過她機會了,她既然選擇留下來,就不可以反悔了。 認清他的想法後,姜思爾雖然不知道陸淮也現在的心情如何,具體什麼成分更多一些。反正她能感覺到自己如擂鼓般震耳的心跳。 徹底不能平靜了。 “姜思爾。” 他出聲叫她,意味不明的聲音混在海風裡,像是從很遠的地方飄過來,猶如夢境一般虛幻。 讓姜思爾有種,又回到了過去的不真實的感覺。 還記得,兩人的新婚夜—— 她一進門,就看到他端坐在桌前,那堪稱“羞辱”一般的紅蓋頭原封不動的落在他頭上,遮住了他的五官,以至於她根本看不到他的臉,也分辨不出他那時的情緒。 但她記得很清楚,當時她心中有一絲難以言說的情緒。心跳的很快,血液好似都在沸騰,渾身燥熱,只是那會兒並不清楚到底是高興還是畏懼更多一些。 她沒有折辱的意思,擔心受不住他接下來的怒火,也沒多想,更沒有遵循原定的流程,直接上前掀了他的蓋頭。 對上他的那雙眼睛,她好像從他眼底捕捉到了一絲轉瞬即逝的異樣。她沒看清,乾脆沒深究,立刻和他解釋當下最大的問題:“我吩咐過了,只是走個流程,這個蓋頭……不是我的意思!你幹嘛不掀了它啊。” 她侷促不安的靠近,為了和他平視,她踩著地上的紅蓋頭坐到了他身側。 “你其實可以早點休息的,不用等我的。我也沒想到有這麼多禮節……早知道我就讓人給你帶句話了。” “愛卿啊,你放心,我對你的心思天地可鑑!大大滴純潔!絕對絕對沒有非分之想!” “我也不想娶你的,這不是想堵住太后的嘴嘛,這樣你以後在後宮中也能更方便一些。當然了,我以後也不會干涉你的私事。” 正是這番話出口,身旁沉寂許久的人,目光凜冽的掃向她,對她說了新婚夜當晚的第一句話: “你什麼意思?” “就是說,我可以幫你遮掩,你要是有喜歡的女孩子都可以帶進宮裡,太后那邊我替你保密。只要你對我忠心,等以後我一定會找個合適的機會,說服太后,讓你帶著你的心上人出宮,再還你清清白白攝政王的身份。” 怕他不信她的話,她還舉起手作發誓狀:“我發誓!如果我沒有做到,或是將你困於深宮有意折辱,我姜思爾就就坐不穩龍……” 話音未落,被他厲聲打斷:“出去。” “啊?”她愣住,左看右看,這是她的寢宮啊。 “姜思爾。”他那會兒就是這麼叫她的,嗓音不太真切,似乎壓抑著某種情緒,努力維持平穩。“出去。” 於是,女帝新婚夜就被這麼狼狽的趕了出來。 當時她也不知道陸淮也到底哪根筋搭錯了。 她當晚還貼心的吩咐了貼身宮人,兩人要分床睡,給她打好了地鋪。她睡地上,讓他這麼高貴的攝政王睡在她的龍榻上。 可最後,還是被他趕了出來。 真是不講道理。 就算要出去,也是他出去吧。 這下好了,寢宮被佔,她都不知道要去哪兒睡覺。 不得已,她才找來裴渡,替她進去說情。 她記得很清楚,當晚她坐在寢宮外的臺階上,默默等著陸淮也出來接她。 誰知道,裴渡最後是被趕出來的,現場堪比“追殺”。話還沒說兩句,裴渡就跑沒影了。 她呆坐在門口,愣了愣。 殿門還開著,紅燭搖曳,一絲暖色從殿中傾瀉,緩緩投擲在她腳邊。 她回頭,對上站在門口的身影。 “愛、愛卿?” 她急忙站起身,就見他從裡面走了出來,“陛下進去歇著,我回去。” 彼時再開口,他的語氣又恢復成了原先沒有起伏的樣子。 “啊?你回哪兒啊?”她問完便反應過來,他現在是她的皇后,在深宮自然有住處。 但是…… “你回去的話,傳到太后那裡也不好解釋。你還是在這兒歇息吧。我去和裴渡湊合一下。” 裴渡當時也在她的後宮之中,有個偏殿還空著可以給她住一晚。就算傳到太后那裡,也好解釋。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