議,說這樣下不公平,因為我早就會了,他們才學,所以總是輸。
我想想也有道理,說:“行,你們兩個下,我做仲裁。”
於是,他們倆開始下,悔棋,爭執,追逐,胡亂塗抹,互相指著對方的花臉大笑。
每每這時,我也樂在其中。
這段時光真的優遊。
所以當明於遠問我慣不慣倦勤齋的冷清時,我由衷的歡喜之情頗令他驚訝了一陣子。
他仔細地打量了我許久,笑著說:“隨你。哪天你要是不喜歡了,就對我說一聲。”
呵呵,我哪會不喜歡?
這天午後,我們照例玩起來。
我正幫著小衛子將小李子捉了來按在桌上,讓他畫花臉。
掙扎、嬉笑、威脅、彼此指責,扭作一團,我們都笑得手軟腳痠。
“你們在胡鬧什麼?這是什麼地方?一點兒規矩都沒有!”突然門口傳來一聲暴喝,嚇了我們一大跳。
小李子、小衛子,瞬間垂手,躬腰,低眉,斂目,變成木偶。
我笑看他們兩個,真是訓練有素啊。
“喂,你!”那人繼續暴喝。
我笑轉身,指指自己,問:“是我嗎?”
那人突然呆住,一時忘了言語,直直地看著我。
這又是演的哪一齣?被雷劈了?
我整整自己凌亂的衣衫,笑問道:“不知兄臺前來,有何指教?”
他突然活過來,指著我大聲說:“簡非,你一定是簡非!”
怎麼了?莫不是簡非正受重金懸賞不成?有必要激動成這樣?
我繼續微笑,朝他欠欠身:“小弟簡非,見過兄臺。兄臺是?”
那人紅了臉,卻緊接著微抬起下巴:“董以仁,去年科考狀元,現翰林院修撰。”
哦?
我微笑道:“久仰久仰。”
許是聽我話音並不久仰,他再次紅了臉,“不敢,哪比得上簡侍講世襲的功名。”
“世襲”二字被他咬得很重。
真是怪了,我得罪過他嗎?為什麼看向我的目光中隱隱有層敵意?
“你們在做什麼?吵成這樣。”他問我。
“哦?玩。”我笑著回答。
“玩?和他們?”他一臉不可思議地指了指小李子與小衛子。“作為侍講,有閒暇讀點書也是好的。”
呵呵,這小子有意思。
我繼續笑答:“我覺得還是玩有意思,書有什麼好看的?”
董小子以一種大白天見鬼的眼神盯著我,“你不覺得這樣很愧對簡相與明國師?董某勸你還是讀點書吧。”
我嘻嘻笑:“我為什麼要覺得愧對他們?書有什麼好讀的?簡非反正已是這樣了,怎麼讀也趕不上董狀元的,對不?”
這位董兄大約想不到我會如此回答,清清秀秀的一張臉,忽紅忽白,調色盤般,最後告誡道:“你們還是守點規矩好,這兒畢竟不是簡侍講府上。”
說罷哼地一聲離開了。
這小子眉清目秀斯斯文文的,怎麼這神情卻跩得二五八萬似的?
董以仁一走,那倆木偶就活了。
小李子說道:“翰林院裡就這董狀元最是驕傲,走路從來都是頭昂得高高的。”
小衛子說道:“他驕傲什麼?你沒看他見到明國師的模樣?恨不得……”
他看了我一眼,停下了。
哦?這裡面還有什麼掌故不成?
什麼時候一定要問問明狐狸。
我笑著問他們:“你們有沒有覺得董狀元很像孔雀?”
看他們一臉迷糊,我拿起筆在紙上畫了一隻碩大而驕傲的孔雀,然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