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和張浩較量拳腳,那小子被摔飛出去老遠,我剛笑得萬分得意,不想卻聽到了鍾管家的喊聲。
“什麼事?”我閉著眼睛不肯醒來。
只盼他快說完,好回去再續前夢。
不想他卻又不說,只在門外輕喊。
唉,看來只得以後去親兵營找那傢伙了。
坐起來,哎呀一聲,又倒下去。
疼疼疼,渾身疼。原來從近兩米高的地方被人平摔下去的結果就是,第二天比第一天疼,而且要疼很多;頭似乎也暈眩得厲害。
“小公子,你……”鍾伯的聲音一下子緊張了幾分,他話才到一半,門已被推開。
“……什麼事?快說吧,”我用被子捂了頭臉,忍疼忍得抓緊了它,“張浩,你小子下次再這樣……”
正在裡面咬牙切齒討伐張蠻牛,眼前一亮,被子被拽開,連帶我一下子被拽坐起來,我忙鬆了手,呯地一聲倒向枕頭,五臟六腑瞬間移了位;身下的床突然變成了小舟,——七級大風中在海洋裡行駛的獨木舟。
我忙閉上眼睛,直哼哼:“鍾伯,大清早的你就來謀殺我,是不?”
牙也來湊熱鬧,在口中不淡不鹹、不清不楚地酸著。
葡萄葡萄葡萄,吃了無數又青又澀的葡萄。
“張浩……”我呻吟一聲。
“原來徵虜將軍的名諱還有止疼功效。”清冷的聲音,不辨情緒。
什麼?
我忙轉過頭,卻見一人身姿挺拔,站於床頭,極清峻的臉上毫不顯山露水。
阿玉?
“你什麼時候來的?”我傻了。
“你在床上大呼小叫的時候。”聲音清清冷冷,儀態優雅端方。
“我哪有……”
什麼?大呼小叫?有這麼誇張嗎?
我憤憤然,住了口。
“唔,也許換個詞更恰當,鬼哭狼嚎。”他一副知錯即改、從諫如流狀。
語聲從容閒淡,漆黑的眼底要笑不笑。
太過分了。
“皇上,這一大早就跑到臣子家來取笑臣子,實在是……”話說一半,留一半。
“臣子?一連多天不去朝中,你還記得自己是個臣子?見到朕,卻衣衫不整、儀容不修躺在床上,你當真把朕視為皇上?”聲音一下子端嚴起來,冷颼颼地。
室內頓時如同強勁的北風吹過。
“我這不病了嘛?”我哼哼嘰嘰把被子重新撈回來,蓋身上。
“病?哼,我看你是摔的吧?”他客觀陳述。
我心底一下子警惕起來。
去邊關的事千萬不能讓他知道,否則,絕對去不成。
“你也太厲害了,我被石頭絆了一跤你居然也知道。”
唉,我這滿臉笑,笑得牙越發地酸。
“哪裡。”
嘖嘖嘖,他還謙虛一番。
“那石頭名叫張浩吧?”我正在心底猛搖頭,他突然來這一句。
“什…”我瞠目結舌。
“怎麼?沒話說了?”
我小心地看著他,他意態閒閒的樣子,又不似真生氣。
他從哪兒知道的?究竟知道了多少?
訊息應當不會出自宋言之的親兵營;宋言之?不,他不會說的。
簡寧?明於遠?不,他們更不會了。
“看樣子你還藏了什麼秘密打算瞞著我?”他掃掃我的眼睛,漆黑的眼底星芒忽動。
“沒有。”我飛快地否認。
“沒有?”慢條斯理,不動聲色,“要不,不是你一人,是合謀?你與簡相,或者和明於遠……?”
他停下來,不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