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他吧。”
他腳步頓了頓,不說話。
“容珩?”
“嗯。”
“生氣了?怪我多事?”
“不勞你費心了小非,我早已喜歡上了這世上一個最笨的笨蛋。只是他堅持認為他喜歡的不是我。”
這話我怎麼覺得怪異?
“容珩,你……究竟是誰?”我停了下來,盯著他的側影,暗地裡握緊了拳。
“我是誰你來書院後不就知道了?走吧,小笨蛋。”他狀若輕鬆地一扯我的耳朵。
“……小笨蛋?”
這稱呼怎麼變得這麼令人不自在?
“嗯,也許稱小笨熊更合適你。”他看我一眼,話音裡的溫存卻又不像取笑。
古怪的傢伙。
笨熊?
“當心,咬人的熊又來了——”我張開雙臂,突然發現不妥,“容珩,我明天穿成這樣去不合適吧?”
“嗯,你這模樣確實不宜被別人看見……你的棉襖已經幹了,穿它去吧。”
“不!那棉襖太薄了,天又這麼冷……對了,差點兒忘了,那披風是誰搶走的?它是阿敏的,這下我明天如何還他?”
他不答反問:“這麼說你現在穿的不想還我了?”
“咳咳,不還。四海之內皆兄弟……”
“既有通財之義,那披風被搶走了又有什麼關係?走吧,明天我和你同去。你一會兒得泡澡吧?”
“真的?太好了容珩,明天你扮阿玉去嚇阿敏他們好不好?一會兒我告訴你下午的事……泡澡?”
差點兒把這事給忘了。
泡澡,泡成黑不溜秋的穆非。
挑滅了燈與容珩臥談。
顧問嶠的虛偽;顧惟雍聽說要被送去做內侍後嚇得涕泗橫流;簡寧阿敏對容珩身份的懷疑……講著講著不知道什麼時候竟睡著了。
醒來時,發現自己居然在容珩的床上。忙四下裡看,這一看差點沒驚出一身冷汗。
視窗一人靜靜站立。
修長瘦削的身材,背影孤高沉靜。
玄色鑲銀絲、蓮紋隱底的袍服,黑亮如雲緞的烏髮高高束起,脂玉簪子綰著。晨光映照下,他冷冰冰的氣息好像正在融化,似平靜的水面被晨露點開,光滑柔潤的漣漪輕漾開去,沉靜的山的剪影在水中酥酥地,帶著一夜好夢的微醺。
“……容珩?”
“你很緊張?”淡淡涼涼的聲音。
還好。
我真怕他轉過來,看到的是阿玉那張清峻到十分的面容。
“誰怕了?告訴你,我其實並不怕他。”
他一頓,慢慢轉過身來。
我穿上自己的薄襖,洗漱後,正襟危坐,專注地盯著書桌上的鏡子整理面具。
他靜靜看了我半天,得出結論:“嗯,你手指控制不住地顫抖,一定是因為天氣冷的緣故。”
“你……”
“我很高興。”
“……”
“這麼兇狠地盯著我幹嘛?”他閒閒補一句,“我是替你高興。你終於戰勝了……呃,恐懼,把他也成功地拉進了你的兄弟陣營。我再幫你註解一下,這個他是阿玉。”
我笑起來:“容珩,你今天的話真多。”
“沒辦法啊小非,我不想做為你的好兄弟。”
“容珩!”我恨不得把他浮在臉上的虛假笑意全部抹掉。
“喂喂,別過來!自從你病好後,我就不是你的對手了……你小惡狗似的亂聞什麼?”
“你身上的薄荷味呢?”
“洗了。”
?
“傻了?沒了薄荷味就不理我了?原來你是聞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