脫口而出:“看到你,我無法靜心……算了,你來,也不要緊……”
他笑起來,笑得滿眼星星:“來,非非,讓我抱抱吧,一想到有很多天見不到你,我就受不了。”
說著,走過來,將我拉站起來,大力抱住。
淡淡的檀香,溫暖的氣息。
我抬眼間,看見他脖子上的瘀痕,不由悶笑。
他低頭看我一眼,眼神一濃,低笑道:“反正你這幾天誰也不見,……”
說罷,不等我反應過來,他已吻向我的頸側。
熱烈而纏綿。
酥麻如同漣漪,自我內心深處漾開去。
最後我整個人湖波般顫顫顫。
實在受不了,我使勁掙脫他的懷抱,跑完一千米似的直喘氣、眼前陣陣發黑。
他微笑,眼神濃釅,又上前抱住我,低聲說:“傻小子這幾天就待在家,別亂跑。至於禮物嘛……”
他又悶笑起來:“這禮物到時候只怕你更受不了……”
什麼?
我直覺這話不問為佳。
他笑著,眼底光芒閃爍,最後,在我唇上輕輕一吻,慢慢鬆開懷抱,離開。
考試。
三場,每場三天。九天來,坐在號房裡答題,餓了吃,累了睡,真考得頭昏眼花。
想不到這場考試如此嚴格,世家子半絲優遇也沒有,天天關在四方的小空間裡,沒有些勇氣與耐力只怕堅持不住。
事實上,天天有人退出;有人暈倒;到考完時,走出來的比剛進來時的少了怕有五分之三。
居然遇到了澡雪,他臉色比平時更為蒼白,我想自己也好不到哪兒去,彼此看看,皆一笑。
回到家,第一件事就是浸泡進大木桶。
然後矇頭大睡。
醒來,已近中午。
猶自怔忡,只坐在床上發呆。
環兒許是聽到動靜,進來看我,笑道:“小公子終於醒了?這一睡居然睡了兩天半。”
什麼?
她卷著床帷,笑話我:“寧王爺、明國師、宋將軍他們都來看過你,你只睡得一絲動靜不生。我告訴丞相你向來就是這樣,睡著了連呼吸也極靜的,可丞相怕你有事,還是請來了何太醫。”
我笑起來:“何太醫怎麼說?”
環兒道:“何太醫說無礙,睡夠了自然會醒的。丞相仍是不放心,這兩天夜裡都會來看看你,在你床頭一坐半天。”
我聽著,想起他的溫和以及無限的包容,只覺心頭既酸且熱。
環兒用一支脂玉的簪子將我的頭髮細細地綰了,笑道:“小公子這次要是高中狀元,京城裡遊行,只怕要傷了所有姑娘的心。”
我笑道:“環兒,這些年你越來越大膽啦,現在居然連我也敢打趣了。”
她臉紅了紅,笑著朝我微一福,出去了。
倚在書房的窗前,正在聽竹葉沙沙的輕響,簡寧走了進來。
還未開口,他已上前將我抱住,微微用力在我背上拍拍。
我微笑著喊一聲:“爹爹。”
他鬆開我,溫潤如玉的眼睛裡是掩不住的愛意和歡欣。
極清秀而書卷氣的臉上,是淺淺的明亮的笑,如同午後的陽光,在一池春水中,暖暖地靜靜地搖漾。
這樣的簡寧,我是如此熟悉,卻又有些陌生。
“非兒,爹爹今天真高興,”他微笑著看我,“剛才朝堂上,宇文極對你的文章讚不絕口,說是風雲滿紙,直是生平所未見,還建議皇上將文章刊印出來,讓所有的學子好好學習揣摩;又誇說你的一筆楷書清絕天下。”
我看著簡寧,只覺得前幾天的辛勞完全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