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來。
談瓔珞一頭烏黑長髮梳成美麗端莊的髮髻,劉海也往後梳,露出了雪白瑩潤的額頭;可精心打扮的妝容卻掩飾不了眼圈下一夜無眠的暗青。
“拜見夫人。”眾人跪了下地。
“都起來吧。”她逼迫自己捺定性子,姿態雍容地坐在主位上。“你們也明白,我相公生意做得很大,所以從今兒起,這個家大大小小的事兒都由我這個夫人負責管理,誰都不許為了一丁點兒雞毛蒜皮的小事去煩勞打擾他,聽見沒有?”
眾人面面相覷,微帶遲疑地回了聲“明白”。
管家清了清喉嚨,“請問夫人,這是主子的意思嗎?”
談瓔珞火氣頓時冒了上來。現在是怎樣?連個下人都以為她這夫人是當假的嗎?
他們都知道堂燼不是因為愛她才娶她進門的嗎?
談瓔珞胸口突然變得好緊,緊到個能呼吸。
“你誰?叫什麼名字?又是幹什麼的?沒瞧見你家主子昨兒用八人大轎把我光明正大迎娶進堂家來?我是他娘子,就是你的主母,你敢用這種口氣同我說話?”
她下巴抬得高高的,這樣就不會被人瞧見泛紅溼潤的眼眶。
管家一凜,忙連稱不敢。
“既然不敢,那往後我說什麼就是什麼,你們只要好好照做便行了。”她哼了哼,若無其事地一擺手,“好了,都下去吧!”
“是,夫人。”
待眾人魚貫退出後,空蕩蕩的大廳只剩下談瓔珞一人。
“很好,瓔珞,就這麼照著一步一步做就對了。”她喃喃自語,努力替自己打氣。“讓他們知道誰才是老大,讓相公知道你會把家裡打理得很好,只要這樣做就對了。”
可是……還要做什麼?
她突然發現除了擺譜端架子以外,她什麼都不會。
談瓔珞心底湧起了一股深深的無力感。
那,她該怎麼讓他愛上她呢?
相較之下,堂燼全然知道自己的身份,還有此刻身上揹負的責任,並且毫不猶豫地執行下去。
自婚後第二日起,他便全心全意地貫徹著自己對岳父允下的那個承諾。
出資八十萬兩銀子,暗中派遣最信任的左右手帶著十八艘輕舟,名義上是往蘇州購絲,再迂迴走江南水鄉如蛛網般交織縱橫的水道,直取福建武夷山。
堂燼早私下透過情搜深入瞭解了武夷山如今的茶況,也清楚掌握了茶農間的糾葛。
鳳徽號自有茶山生產獨門茶“胭脂醉”,也和武夷山最頂尖的茶農訂下契作之約,包括談家數十年來合作的百年第一茶——陳家在內。
不過據他所知,陳家有一子一女,長女聰慧精明能幹,為人八面玲瓏,深得乃父真傳,舉凡家中茶務大權盡攬於一身;陳家獨子自覺受冷落,憤而攜茶種出走,落腳於武夷近江西一處偏遠霧山上,自號方為正宗陳家茶。
堂燼命心腹找上的,就是陳家獨子。
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他會願意合作的。
果不其然,兩個月後捷報傳來——
“陳家茶足足供了我們一千斤春茶、三百斤烏龍團茶,還有五十斤的武夷鐵羅漢……哈哈哈!真是太好了!”談禮復做夢也沒想到會如此順利,樂得合不攏嘴。
終於一掃心中積鬱怨憤的一口惡氣!
“岳父,這是我的人今早快馬加鞭送返而至的一百萬兩銀票。”堂燼微笑著恭敬奉上。
談禮復兩眼直勾勾地盯著那張一百萬兩銀票,老掌不爭氣地顫抖著接了過來,滿面抑不住狂喜興奮激動。
已經好久……好久沒有見過這麼大面額的銀票了。
“另外,茶商們滿意極了,都說談家竟能取到如此極品的茶,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