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聽一嬌嫩聲音說道:“老兄,莫生氣了。你這般了不起,少個孩兒,毀根柱子,又算得了甚麼?”
羽翼曲封又高興起來,道:“不錯,不錯,對我而言,皆不過是九牛一毛。”
陸振英傳音笑道:“這小娃娃將大麴封耍得團團轉,可真有本事。”
盤蜒“嗯”了一聲,卻想:“為何羽翼曲封將那牛角曲封稱作孩兒,這小魂曲封卻與他稱兄道弟?”
羽翼曲封想了想,又道:“但若非你這小子纏著我胡說八道,我怎會疏忽大意,忘了督查境內?你過來,讓我揍你一頓出氣。”
那小魂曲封慘聲道:“不要,不要打我!”立即縮身而逃。
羽翼曲封也不追他,哼了兩聲,又往海面打了一掌,這一擊掀起百丈巨浪,島嶼沉沒,陸地降下,巨力往上,將雲層破開。盤蜒使動心法,將湧來的波動消解,只要非正面迎敵,倒也並不吃力。
那羽翼曲封變哼為笑,興致頗好,喃喃道:“這掌力,便是蚩尤也殺了。”鼓掌給自己叫好,興沖沖的飛向天邊。
待他走遠,兩人稍稍放鬆,盤蜒見陸振英握著自己的手,不動聲色的鬆開。
陸振英臉上一紅,道:“情急之下,行徑失禮,宗主莫怪。”
盤蜒道:“吾輩豈會與女子一般見識?先前你運功傷我,我可曾稍加指責?”
陸振英笑道:“你眼下不是來翻舊賬了?”她與盤蜒並肩作戰,一同逃過死劫,已然將他當做戰友,此時此刻,竟覺得彼此之間無半點隔閡,也無需顧忌門派之爭。
盤蜒也淡然一笑,想起心事,神色發愁。
陸振英也想了想,道:“我知道你在想什麼。”
盤蜒愕然道:“姑娘如何知道?”
陸振英答道:“女人嘛,心思比男人細膩,我要猜你念頭,把握著實不小。”
盤蜒道:“道姑不算得女人。”
陸振英佯怒道:“我好聲好氣與你說話,你罵我不是女人?我不是女人,難道是不男不女的太監麼?”
盤蜒笑著點了點頭,陸振英舉起劍鞘,用力捅了盤蜒胸口兩下,道:“大人不記小人過,我不與你計較啦。”
她頓了頓,又道:“我猜你在想:‘這萬仙的道姑練成了玄夜伏魔功,功夫又深了幾層,這對萬鬼可大大不妙。’對麼?”
盤蜒瞧她一眼,道:“大錯特錯。”
陸振英頗不服氣,抬頭道:“那你說,你在想什麼?是那曲封麼?還是其他人的下落?”
盤蜒道:“你功力未到,這雷霆真氣與玄夜真氣,二者不可共存,須得有所取捨。一旦捨棄之後,另一門功夫才算漸入佳境,從此更上一層樓。”
他這麼一說,陸振英大感煩惱,道:“我倒也想擺脫這陰暗寒冷的玄夜真氣,但又如何能夠辦到?她就像是我影子一般,萬萬難以斬斷。”
盤蜒回思先前立柱上所刻的心魔記載,說道:“人心之中,分善念、果決、忍斷、武勇,四者之中,那善念、武勇匯聚成虎鶴真氣,果決、忍斷則偏向玄夜陰影。這四者缺一不可,若強要分割開來,定將你變作個大瘋子。”
陸振英若有所思,問道:“何謂善念、忍斷?”
盤蜒道:“你瞧見有人受苦,自己心裡難受,忍不住要上前相助,那就是善念了。然則善念不可過,不然遇見任何不平之事,都要管上一管,反而誤了正經大事;
若你清心寡慾,不受外魔所擾,也不沉迷於享樂,那就是忍斷之功。然則忍斷太過,整個人成了無趣的木頭、垂死的老僧,那也糟糕的緊。”
陸振英心中一動,不禁說道:“我以往。。。。以往正是善念發作,險些為救一人,而誤了大軍攻勢,也累得自己慘死。那人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