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般疾射而至。
萬森大驚失色,口中剛叫出“當……”
“心”字尚未出口,才驚覺自身難保,八尺長繩筆直點向了他心窩。
這赤發天神的身手果然不凡,情勢危急萬分之下,仍能臨危不亂,倉促間施展“鐵板橋”功夫。
兩腳以“千斤墜”拿穩馬樁,整個身軀從膝蓋處急向後仰倒,以為逃過了一劫。
不料這條麻繩貫注十足真力,挺直得有如鋼條,猛往下一沉,重重擊打在他腹部。
只聽一聲沉哼,他這座“橋”已倒塌下去,直挺挺地平躺在地上,口中鮮血直射似噴泉。
曹亮比他更慘,僅避開四枚銅鏢,另三枚卻以“品”字形射中了胸前。
“哇!……”慘叫聲中,曹亮轉身就逃,但他只逃出一丈,人已不支,狹然倒地不起。
彭政宗力斃兩大魔頭,只不過是眨眼之間的事,似乎未費吹灰之力。
正在揮眾圍攻四龍三鳳的盧老兒,幾乎未及看清是怎麼回事,曹亮和萬森已命赴黃泉。
他心知肚明,憑自己一人之力,決難獨撐大局。
縱然人多勢眾,仍可背水一戰,但結果必是傷亡慘重,甚至連他本身也難逃公道。
眼看大勢已去,識時務者為俊傑。
他此時不走更待何時?
老瘟神不但善於使毒,尚有一樣本事,就是腳底抹油,溜得快。
他可不願追隨兩位老友共赴黃泉,突然拖著鴨舌槍轉身狂奔,一掠數丈,奇快絕倫,一溜煙逃進了山寨。
這一來,眾劫匪頓成群龍無首,那還敢戀戰,立時各自四散逃命。
變生肘腋。
黃三姑根本無暇運功調息。
她竟不顧身負重傷,沙啞著嗓門大叫:“三彪和血魔還在山寨內養傷,我們乾脆衝殺進去,殺他個雞犬不留。”
彭政宗已收起麻繩,神情肅然說:
“老婆子,我可不是幫你殺人的。”
黃三姑意外地怔了怔:“你剛才不是殺了這兩個魔頭?”
彭政宗置之一笑:“我殺他們並非為你,而是因為他們想殺我。如果一個人不願被殺,最好的方法,就是殺掉想殺你的人上
黃三姑別有居心地說:
“三彪和血魔就想殺你。”
彭政宗聳聳肩,淡然說:“他們現在沒有殺我的能力,以後也永遠殺不了我。如果你們有興趣大開殺戒,不妨衝殺進山寨,我只要能為中州鏢局將失鏢起回,就已經心滿意足了。”
黃三姑一聽,不禁面露詫色:“什麼?你要把這四輛鏢車送還中州鏢局?”
彭政宗微微點了下頭:“不錯。”
黃三姑已親眼見識到彭政宗的身手。
她自己身負重傷,憑四龍三鳳是絕對阻止不了眼前這個人的。
她只有採取低姿態,強自一笑說:“難道你不想知道,中州鏢局這趟鏢的紅貨究竟是什麼?”
“沒有這個必要。”
彭政宗說:“即使這批紅貨價值連城,我既不想據為已有,又何必管它是什麼呢?”
“哼!”
黃三姑冷冷一笑:“你要不是打它的主意,為何這兩三天一直為他們開道,今天又故意落後,悄然在中州鏢局的一行後面尾隨著?”
彭政宗坦蕩說:“我早料到盧老兒他們不會輕易罷手的,為中州鏢局一行開道、尾隨,為的就是防你們劫鏢。果然不出我所料,只是沒想到你棋高一著,居然計誘我被困在輦車內。”
黃三姑苦澀地笑笑:
“我要真想置你於死地,只需放把火,或是把你連人帶車推落山崖。就算你有天大的本事,恐怕也難活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