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中笙可以就這樣脫身,已是喜出望外之事,忙道:“不必了,不必了。”他一面說,一面向外跑去,雖是肩頭上仍陣陣劇痛,也跑得十分快疾。
他在跑了開去之際,只聽得範玉雲叫道:“掌門師兄,這人分明是正凶,如何將他放了?”
而蒼雲老人則沉聲道:“師妹,事情十分嚴重,此人確然無關,你們兩人,先送古師弟屍體回武當去,立即再下山來,武當派……”
蒼雲老人的話,袁中笙只聽到這裡為止,下面的話,因為他奔遠了,自然也聽不到了。
袁中笙一口氣奔出了大半里,才停了下來。
他轉過頭去,不見有人來追,心中方始放心,嘆了一口氣,慢慢地走進路邊的一個叢林之中,停了下來,找了一個樹樁,呆呆地坐著。
他想起自己自從和師妹兩人,盜了馮大俠夫婦的寒霜劍之後,幾乎沒有一天安靜日子過。近幾天,更是倒黴之極!
剛才,若不是蒼雲老人明白事理,自己還有命在麼?
袁中笙本是初涉江湖,他只覺得處處荊棘,幾乎寸步難行。
他呆坐了許久,抬起頭來,四面觀看,他根本不知道該上何處去才好。本來,他只想先找到了師妹再說,但在費七先生的藏寶庫外,意外地和文麗相逢,卻又是這樣的一個局面。
如今,他想找到師傅再說,然而,師傅又在什麼地方呢?他自然記得,那個怪和尚曾叫他留意金堆玉砌的馬車,但這樣的馬車,天知道又在何處?
天色漸漸黑了下來,袁中笙從樹林中望出去,只見農夫三兩成群,唱著山歌,荷鋤而歸,他心中不禁生出了無限的羨慕之意,真不知自己學武,有什麼用處!他獨呆了許久,天色已經完全黑了下來。
他這才又深深地嘆了一口氣,站起身來,心想自己趕到天山,告知了管心的死狀之後,就在天山腳下住下來,自己種種田,夠一個人吃穿,也就夠了,何必多受顛沛流離之苦?
袁中笙在黃山腳下居住時,日子過得十分平靜,他也未曾出過遠門。
這時候,他想及要到天山去,簡直就像是做夢一樣,根本連自己是否到得了天山,他心中也是一無把握。他慢慢地走出了樹林,向路上走去。
袁中笙又停了半晌,正待跨步向路上走去之際,又見遠遠有人,奔了過來,來勢快絕。同時,聽得一個蒼老的聲音,傳了過來,道:“珠兒,你別傻氣了,那姓袁的小子有什麼好,值得你這樣記掛他?”
袁中笙一聽是費七先生的聲音,嚇了一跳。
接著.便聽得費絳珠抽抽噎噎地道:“我也……我也不知道他有什麼好.但是……爺爺……你不該將我這樣帶走……他如果有了什麼不測,那我……我要恨你一世了。”
費七先生乾笑兩聲,道:“爺爺這樣疼你,但在你心目中,還不如那傻小子麼?”
費絳珠沒有再出聲,只是抽噎著,兩人的身形極快,講話之間,早已在袁中笙的身邊經過。
天色甚是黑暗,費絳珠根本沒有發現路邊有人。費七先生則在掠過之際,回頭望了一眼,略有所覺,但是卻並沒有停下來。
袁中笙本來,心中早已打定主意,只要費絳珠一來到身前,便立即出聲招呼。可是,他聽得費絳珠的話,這樣關切他,甚至關心他的程度,可以使得她恨她的爺爺!在那一瞬間,袁中笙痴痴呆呆,心中實在不知是什麼滋味。
而當他猛地省起,自己更應該出聲招呼費絳珠,免得她心中掛念自己之際,抬頭向前看去,費七先生和費絳珠兩人,早已奔得蹤影不見了。
袁中笙連忙拔足向前追去,一面追,一面叫道:“費姑娘!費姑娘!”
他的叫聲,在黑夜中聽來,也極其宏亮。但是他的內力,究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