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瑜棄守濡須口的訊息後,更是達到了頂點。
每每酒醉後,孫權就極易發怒,無端的會鞭笞左右的侍從,以發洩自己心中的怒火。
整個伺候著如此之主,左右之人如何能不膽戰心驚。
噌——
半醉的孫權,突然拔出佩劍,搖搖晃晃的站了起來。
左右皆是嚇了一跳,本能的都往後一縮。
半醉晃晃悠悠的走下階來,舉著劍來到了堂前所樹的那一排草人前面。
草人的頭上皆貼著一個名字,依次是顏良、呂蒙、淩統、周瑜,不是他孫權的敵人,就是他眼中的叛徒。
但聽“噗”的一聲,孫權一劍狠狠的刺入了那個叫“顏良”的草人胸膛,孫權那醉熏熏的臉上,頓時湧現出驚喜得意之色。
“顏良狗賊,終於被我刺中了吧,我料你也不是我的對手,哈哈哈——”
孫權得意的狂笑,晃著步子,將那一排草人依次刺過一遍,把內心中憋悶的怒火,盡數發洩在了這些草人身上。
腳步聲響起,有人從身後走向了孫權。
“誰讓你進來的,給我滾出去——”孫權也不看是誰,轉身揮劍就大罵。
“放肆,你連母親也想殺嗎!”身前的婦人,怒容厲喝。
孫權揉了揉眼睛,細細一看,方才認出,眼前這漂亮的婦人不是別人,正是自己的母親吳氏。
醉意頓時消散大半,孫權吃了一驚,急是將手中佩劍往地上一丟,拱手道:“兒不知是母親,冒貿之處,請母親恕罪。”
吳氏的怒容這才稍斂,將孫權上下掃了幾眼,不禁流露出失望之色。
“你看看你現在這樣子,一身酒氣,滿身頹廢,哪裡還有個吳侯的樣子,你如此自暴自棄,可對得起你父親的威名,對得起伯符臨終前的託付嗎?”
吳氏滿臉怒色,也不給孫權面子,當著左右侍從的面,劈頭蓋臉就是一番教訓。
孫權酒氣已盡,被吳氏訓的是面露慚色,點頭如雞,不敢吱聲反駁。
吳氏劈頭蓋臉的將孫權教訓了好一會,方才是解氣,豐滿的胸脯也因生氣而起起伏伏。
孫權垂手立在那裡,任由母親教訓,直到吳氏不再罵時,方才嘆道:“母親息怒,兒也不想這樣,只是眼下週瑜不服號令,擅自棄守濡須口,擁兵淮南。蕪湖口魯肅之軍,不過萬餘,顏良進攻的水陸大軍卻有數萬。形勢如此不利,兒苦惱不已。方才只好借酒銷愁。”
吳氏白了他一眼,一副怒其不爭的樣子。
“顏良殘暴,堪比那董卓。當年董卓麾下十幾萬西涼鐵騎,不比顏良勢大得多,結果呢,還不是給你父親數萬兵馬殺得棄了洛陽,逃往關中。而今顏良勢不及董卓,你麾下將士卻勝於你父,還有三吳之地作後盾。又豈能被那顏良嚇到。”
吳氏倒是一身的傲氣,豪邁自信的激勵自家兒子。
孫權受此鼓舞,似乎也振作了幾分。點頭道:“母親說得是,眼下雖失了周瑜一軍,但我尚有魯肅一萬五千兵馬,只要他能守住蕪湖。我就不信那顏良能威脅得了我秣陵。”
孫權精神振作。吳氏方始滿意,拉著兒子的手道:“這才是我的兒子,仲謀,你只管打起精神來,咱們母子倆同心協力,一起把這一關熬過去,為娘相信,終有一天。你會將顏良的人頭斬下,獻給為娘。”
在吳氏的幾番鼓勵下。孫權精神大振,那委靡的臉上,重新浮現出了自信之色。
便在這時,陳武匆匆而入,一臉神色凝重。
“啟稟主公,啟稟國太,蕪湖方面傳來急報,魯都督他……”陳武面色為難,似乎不敢出口。
吳氏卻拂手道:“吞吞吐吐什麼,天塌不下來,魯子敬他到底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