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爺……”萬信昭鼻子發酸,強忍著:“就是父皇去了,您也要愛惜自個兒。”
“爺知道,爺還有事沒做,爺捨不得死了廢了!”李熠目光灼灼,哪裡有半分痴傻的模樣:“可訊息進來了?”
萬信昭拿出了小紙條,本是放在果子脖子下的童鈴裡頭:“姑姑再想不到,您居然用她送的鈴鐺來遞訊息。”還是來遞篡奪她女婿的位置!
“鳳雛把果子訓得好!”也虧得鄭元駒想得到,用果子來傳遞訊息,真是再也察覺不了。
李熠把筷子尖粗細,小指節長短的紙條開啟:“稍安勿躁,隔岸觀火。”就八個字,李熠就笑了:“原以為他著急呢,如今看來……倒和我想的一樣。讓老三去鬧,咱們且過幾天安生日子,也讓老爺子走得安寧些。”
萬信昭不解,論聰慧,她不下蔣子容,但是比起寧順對大勢的把握……還是差了些:“鳳雛怎麼就急了?三爺能鬧騰什麼?”
李燦並不出眾,論家世,崔貴妃孃家是博陵崔氏,以文立身的,和兵權不沾邊,而他的岳家夏太傅。能陪著他造反那才是天方夜譚!所以李燦的蹦噠……只能是笑話罷了。
李熠的唇角漸漸勾起來:“你忘了,父親還留著一封廢太子的遺詔……”萬信昭想到裡頭的兇險,捂住了嘴。只看著李熠,李熠復又苦笑:“沒人知道在誰手裡。所以這既是咱們的催命符,又是咱們的保命符,端看太子怎麼想。”
他沉思,李煒是個剛愎狹隘的性子,不說為了他孃親報蹊蹺而亡的仇,而是怎麼活命的問題,一個正統嫡出就足以讓其他皇子都被動,讓老三去試試李熠也好。
小夫妻兩個在寒夜宮廷依偎著汲取絲絲暖意。這個沒有昭和帝的宮廷,顯得如此陰沉和森冷。
……
鄭元駒回府的時候已經是天色黑盡了,他看著府門上的白燈籠,半晌沒提腳。
“大爺?”柴東小跑著出來,迎接鄭元駒。
“誰!”二齊突然暴喝一聲往黑暗處跑去,不多久就抓著一個抖抖索索的小孩子出來,丟在鄭元駒面前,小孩子沒站住,一個狗吃屎就撲倒在了雪裡頭,叫嚷著:“是殿下。殿下叫我來的!”鄭元駒就著柴東的白燈籠看了看那孩子,是個小太監,他心裡沉了沉。緊了緊手,又鬆開,不動聲色:“放了吧!”然後才提腳進去了。
鄭元駒也沒問府裡的事,柴東也沒多說,直到送了他進如意的院子。
如意已經睡了,小產加上生了氣,就更虛弱了。用了晚飯沒多久就睡了。等鄭元駒回來的時候她睡的正熟。知畫只得在旁問他可用了飯,得知沒有用的時候,吩咐了人做了。哪知道如今管著如意院子小廚房的人是掖庭出來的孫氏。她正睡下,聽了誠兒來喊。就很不高興:“這早晚的吃什麼飯!小產了倒是跟正經生了孩子一樣麻煩!”
旁邊女人拉住她,她反而瞪了過去:“咱們在宮裡也沒受這零碎折騰!早知道是個窩囊廢。就不該跟著來這裡,如今去太太院子做粗使也比在這兒強!”孫氏還以為如意能管家,如今倒好,不僅不管家了,還被小郭氏踩下來,以後不知道要受多少氣!
“還早呢,我瞧著大爺挺喜歡大奶奶的,未必就不為她做主!”勸話的,是孫氏的女兒,葉紅梅因為受了夫家和孃家同時都犯了事,母女兩個才在一處做活。
“喜歡!哼……那也是奶奶好顏色……你不知道,這小產後的女人,面色白得鬼一樣,講究的,半年不同房也是有的,太太要安排人那也是天經地義,沒有爺們兒為女人守著的道理!到時候啊……不行,我得託老杜給想想法子。”
老杜是小郭氏院子裡的人,和黃媽媽打得火熱。
“如今國孝裡頭……”葉紅梅抿唇漏出悽苦的顏色來,想到去世了的丈夫和父親,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