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原白扶著母親手臂,笑道:“母親受累了,兒這些年不孝,讓您多擔待,兒這不是來請安賠罪了?”
裴氏嗔怪的白了眼楚原白道:“小崽子這會子嘴倒是甜,有了空還不給老祖宗去請安去,老沒見你不知道說了多少回了,說白疼你一場,總不見人!大過年到現在,你說你都出現過幾回?”
楚原白笑笑,道:“母親大人和老祖宗都是大人大量,兒確實不夠盡孝,日後定當多陪陪母親和祖母,您有什麼吩咐,兒定盡力。”
裴氏哼了聲,道:“你這陰奉陽違的話說了多少年了,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信,這回送去你房裡頭那麼些個畫像你又有什麼說頭?你舅舅可都抱上外孫兩三年了,你瞧你,還是孤家寡人一個也不知道羞不羞,這回我忝著老臉去求,讓他把京城裡頭有名頭的貴族小姐們家都列了遍,又讓牙婆一一打聽了年歲,挑出來幾個入得了眼的,你好歹挑一個給母親我,寬寬心也是你夠盡孝道了!”
楚原白沉默了一下,道:“夫人覺得,江寧藍家女兒如何?”
裴氏聞言一喜,道:“可是有了喜歡的了?藍氏?”她想了想道:“咦,我聽你舅舅今日來送畫像倒是提起過,好像人家有意那個你小姑姑新近認了的乾兒子,本來要把那畫像收了的,許是下人忙亂,一時忘記了,人家若是已經定了,怕是不好奪人所好吧。”
楚原白淡然道:“藍家在明州一帶是世家大戶,若果能與之有關聯,日後娘你在家中也不必總是讓二叔他們一頭,二嬸家在徐州的勢力對臨安的影響到底不如明州大,您說呢?”
楚原白扶著她小心入了座,看下人遞上來一盞雨前茉莉茶,自己親手倒了一盞,遞給裴氏,裴氏接過來抿了一口,這才道:“話倒是在理,只是怕這樣子做,你小姑姑會有芥蒂,咱們平日和她一貫沒什麼過節,何必惹得她不開心?”
楚原白道:“那藍蓉是藍家出了五服的遠親,若非如此,姑姑也不會有意與她,其實藍家歲數夠的也不是隻這一個,不過其他親戚近了些不適合與天昊兄弟成婚,到底這裡頭是有血緣的,外人不知道,母親您是知道的。不過這婚事姑姑未必滿意,您也曉得,藍家雖然是姑姑嫁得人家,以前對姑姑並不好,她未必希望再有個藍家的媳婦,況且這藍蓉家因其父藍正乃是江淮制置發運使,如今升了轉運使,志得意滿,寵得嬌貴,姑姑一向不喜這樣的小姐,聽說並不想要攀這門親事,乃是他家四伯父給說的親不好落面子而已,咱這若是肯出面,小姑姑定是樂得順水推舟。”
裴氏低頭盤算了會,覺得兒子說的倒是不錯,又道:“這話是好,若是成了也是美事,不過照你說的話,這女子性子定是有些驕縱,娘怕你受委屈,這樣的小姐不會照顧人,恐非良配。”
楚原白淡淡一笑,品了口茶,濃香中帶著苦澀,一路滾向咽喉:“兒知道母親疼兒,只是兒也不想看母親這些日子如此委屈,老爺過世後二房一直壓著咱們一頭,若是能給母親帶來助力,兒這有些委屈也無所謂,再說這世家小姐到底是家學淵源,總不至於不會懂得基本的持家之道,退一步說,即便真沒什麼可心,兒再找個知冷暖的也不是什麼難事,夫人以為呢?”
裴氏聽了這話展顏笑道:“我兒如今真是大了,懂得替娘分擔,早些年你可是從來不會如此想的,你能如此明白,為娘也不枉有你這個兒子,既然這麼說,那便過些日子為娘就去讓人提親,回頭看看若是真不可意,我讓林媽給你物色幾個性子溫順的,你看可好?”
這些年來裴氏為了讓自己這個兒子能娶上一門門當戶對的用了多少心思,可是就是無法讓楚原白首肯,自家的老爺走得早,雖然自己母家也不是小門小戶,可是一個家沒有頂樑柱的男人總是矮人家一截,楚原白雖然是嫡孫,如今到底還沒做上大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