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絲譏削,可是面上自然萬分關切:“之前有舅母主持大局,咱們還有機會露面,現在是哥哥和外祖父在前頭,外祖父又一向嚴厲,為了不落人話柄,連給舅母請大夫都要推辭,咱們就是有心出力,卻要怎麼辦呢?”
這程錦畫曾經也拼了命想要討劉老太爺的歡心,結果劉老太爺自私狹隘,對這個外孫女根本不看重,氣的程錦畫在心中罵了許多次老怪物。
現在看起來,對劉良月這個嫡親孫女也不過如此,劉大夫人平時那麼耀武揚威,現在頭疼的打滾,連個大夫都不能看,自己說這些話,要是能挑撥起劉良月對劉老爺子的怨氣,倒是美事一樁。
劉良月俏臉發抖,也不知是更氣什麼,她只是不斷道:“我一定要那孔玲瓏好看,我一定要那孔玲瓏付出代價!”
程錦畫更加“關切”了:“表姐既然這麼說,是否已經有了策略?”
劉良月立刻看向程錦畫:“祖父剛才對我保證,會給我機會出氣,我現在就是要跟你商量接下來的事。”
程錦畫心裡咬牙,老東西真是偏私,肯給這劉良月機會,那她這個外孫女就不算了?
可是當務之急,她也只能抱緊劉良月的大腿,希望藉著她的光,有機會露臉。
程錦畫立即擺出了殷勤傾聽的樣子,靠近了劉良月,劉良月立刻低頭,口中吐出惡毒之語:“到時候你這般……一定能讓那孔玲瓏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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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席中,孔玲瓏借勢就說道:“夙夜公子一向好酒,那今日,我的酒就由夙夜公子代飲吧。”
夙夜含笑:“在下卻之不恭。”
劉邵想喝而不得,孔玲瓏卻主動讓身邊的夙夜把所有酒都喝了。這不擺明要劉邵好看麼?
眾人大概都料不到孔玲瓏會如此大膽,竟連一絲臉面都不給劉家。
虧得劉邵還能按住性子,笑道:“為何孔小姐覺得在下和這位夙夜公子飲酒,會有區別?”
都是男人,剛才不還義正言辭,說男女授受不親嗎?
孔玲瓏看著那張笑中帶著涼薄的臉:“有什麼區別,劉公子自己不知道嗎?”
劉邵臉上變了變色,實在忍受不了這樣的折辱,轉身拂袖離去。
旁邊的賓客面面相覷,若說剛才還是小打小鬧,這次可就真的過了。此時夙夜儼然成了諂媚虛榮的小白臉,先前對他有好感的姑娘,此刻更是羞憤不堪,覺得自己真是走了眼,竟然會覺得這樣的人,能跟劉邵公子媲美。
那孔小姐就更不應該了,劉公子好心為她喝酒,她不願意受就算了,竟然還幫著身旁的小白臉打壓劉公子。
看來眾人之前的看法還是錯了,這孔玲瓏到底是個行為粗淺不知涵養的商戶丫頭。
眾人義憤填膺,夙夜假作喝酒,餘光卻瞥到孔玲瓏冰涼一片的面龐之上,她明知道這樣做會得罪劉家,會讓眾人對她有看法,她還是義無返顧譏嘲了劉邵。
她對劉家,對劉邵,真的就這麼不能容忍嗎?
這劉邵在夙夜眼中,也就是個能充門面的白蓮公子罷了。這樣的人,在夙夜生活中比比都是,這劉邵甚至還不如他知道的有些人,所以夙夜也想不明白,這樣的人怎麼能讓孔玲瓏就那麼“特殊”看待?
雖然這特殊不是什麼好意,但夙夜還是不覺得劉邵有這個資格。
忽然席間,有一個女子輕笑了一聲,“夙夜公子和孔小姐關係還真不一般,原來我們只是聽說,今日親眼見到,實在伉儷情深。”
這不就是坐實了,夙夜是孔家入贅夫君嗎。要知道在這裡的大多數看客,可是就衝著這個來的。這孔小姐放著劉公子這樣的貴門子弟不要,找一個入贅的,還帶著入贅的一起給劉公子難堪,果然就有“打抱不平”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