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盛予驕關掉電視機,捧著一大堆檔案,和幾本厚厚的法典盤腿待在客廳的沙發上,連水果和零食都不吃了。
聽到門口有動靜,他立馬將手掌插進書頁閱讀的位置合上,扭頭看過去。
單凜脫下外套,視線投向他。
“老公老公,來一下!”
盛予驕衝他勾勾手。
男人雙腿率先做出反應,邁著大步靠近,盛予驕則挪了挪屁股,叫他挨近自己坐下:
“這裡,這裡。”
他倚著單凜的肩膀,翻開剛才看到的那一頁,像小學生剛開始學識字似的,手指肚按在一句話下面劃線,顯示給他。
“這句話是什麼意思,你幫我翻譯翻譯。”
然而單凜眼神一直落在他臉上,根本沒空看書,盛予驕就歪著腦袋衝他下巴磕去。
“嘶,真有勁。”
單凜在他太陽穴處親了親,而後手指甲點在書頁上:
“這句?”
“對。”
“你怎麼不問你那個便宜兒子去?他不是金牌律師嗎?”
“小景之前不在國內,這些東西也得從零開始研究,主要是後天就要面試了,我總不能讓職員們看出我腦袋空空吧,唉——不過你也沒學過法律,問你算是白問咯。”
他一扭身,將法典搶了過去放在自己腿上。
單凜反倒又貼了過去:
“沒錯,問老公才是問對了。”
Enigma兩臂將他圈住,往自己懷裡帶了帶。
盛予驕暗自抿唇一笑,聽他侃侃而談地胡謅。
單凜平時在外寡言寡語,可對親近的人完全不同,講起大道理來的時候頭頭是道,跟唐長老一樣,都能把盛女士和張女士搞瘋,不然怎麼最後同意盛予驕搬到榮山來住。
門口又出了聲響,單以慈揹著小書包慢悠悠走到他倆面前。
“父親晚上好。”
對著單凜。
“爸爸晚上好。”
對著盛予驕。
沙發上的兩人互相對視一眼,面面相覷。
盛予驕牽著她的小手,把人拽到自己旁邊,探了探她額頭溫度,又摸摸她的腦袋:
“寶寶,你怎麼了?”
“媽……爸爸,以後你不許叫我寶寶,我很快要上一年級了,我不是小孩子了。”
單以慈學著單凜的樣子嚴肅地繃起臉,把盛予驕的手撒開,放回他的腿上。
盛予驕不明所以,反觀單凜卻肉眼可見地勾起唇角:
“那你還不自己乖乖去寫作業?”
“我這就要去了!”
她幹勁十足地噠噠噠往外跑,鑽進她的樓裡。
盛予驕依舊是疑惑不已,狐疑地瞥了單凜一眼。
“你又使了什麼詭計?”
“青天大老爺,這回我可是清白的。”
單凜舉手作投降狀。
“噫!你這從哪學的?”盛予驕打了個寒噤,覺得這種話在單凜嘴裡說出來怪怪的,不過這種感覺迅速被疑惑代替,繼續摸著下巴思考著:“莫非是南也?”
他搞不懂現在這些小朋友們腦瓜裡的彎彎繞繞,只能繼續纏著單凜學法律知識。
第二早,盛予驕徹底失去了睡懶覺的權利,跟在單凜身後進了洗漱間。
他眼睛都沒睜開,就已經穿戴完畢,拿著早餐上車吃。
鄒景起得更早,已經吃飽了飯,看到他靠著小桌板暈乎乎地喝粥。
“爸。”
盛予驕沒搭話。
“爸!”
盛予驕慢吞吞地掀起眼皮瞟他一眼:
“幹、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