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禮的地點,就在單府前院的廣闊草坪。
搭設得精緻又考究,也是程緒親自設計佈局好,將圖紙拿給盛予驕看,才敲定下來的。
因為這場婚禮的規模一開始準備得就小,所以賓客也只邀請了雙方走動頻繁、較為熟悉的親友。
本來由於單凜如今下落不明,他們不想讓媒體介入,可盛予驕執意讓姜黎來。
這樣的話,便等同於預設STN可以報道。
但畢竟是老東家,單竟遙也沒說什麼,並未阻止。
張潤顏女士和盛皖女士來得很早,一從車上下來就看見在場地中間穿梭的盛予驕。
身邊的保姆告訴他,他才回頭張望,看到兩位母親的身影,便繞開凳子快步趕過去。
“媽媽,老媽,你們來的好早。”
他抿唇露出一個微笑。
可張潤顏蹙眉盯著他的臉,總覺得這個笑容是硬生生擠出來的。
她抬手摸著兒子的肩膀,一切情緒盡在無語之中。
盛予驕對上她的眼神,不由得頓了頓,有些茫然,扭頭又看向盛皖,再緩慢回到張女士臉上,才開口:
“你們先進屋喝點茶休息休息吧,待會兒開始了再出來。”
說完他就安排人把兩位帶進室內裡去。
不止她們兩個,其餘的親友賓客對這場突如其來的婚禮也是一頭霧水。
他們才隱隱約約聽到盛世集團資金危機的訊息,後來又有人說單凜出差在愛爾蘭海失蹤,現在這單竟遙就跟一個Alpha閃婚,還把整個盛世集團都雙手奉上。
真是瘋了。
果然沒有了單凜,整個單家就是紙紮的殼子,一吹就散。
單氏家族雖然從古富到今,可也幾十年沒有出個像單凜一樣的能耐人物,全家上下幾十口都仰仗他一個人的輝煌,才能在S市甚至國外狐假虎威。
單老爺子得知這些破事,直接病倒在床,只讓人來送禮。
盛予驕看了他禮金的數目,都比不上老大同學的一半。
他了然於胸。
這是覺得自己離了單凜,便再也靠不住了,急著撇清關係,不捨得繼續往裡投本,也懶得虛以委蛇。
果然,牆倒眾人推。
他摸摸自己的肚子,這些日子都餓瘦了,當然也是有所知覺的,明眼人更是立馬瞧出來他疲憊的狀態。
盛予驕看在眼裡,沒什麼反應,又跑到甜點那邊催促蛋糕的工程。
其實給孩子舉辦婚禮,這件事本身還蠻新奇。
縱然兩位主角看起來貌合神離。
他便再次不由自主地聯想到當年他與單凜的婚禮。
也是此時此景此地。
卻時過境遷,全然不同了。
單竟遙與程緒在飛舞的花瓣中出場,互相挽著胳膊,笑得很深。
兩個人站在一起,的確登對又養眼,十分相配。
臺下的人鼓掌完畢,司儀開場,進行幾個常規而必要的無聊環節,包括且不僅包括父親上臺講話。
還沒上去之前,盛予驕握著手中的講稿,接過話筒的瞬間,他心裡信誓旦旦地覺得自己絕對不會掉一滴眼淚。
“各位親人、朋友們,上午好。”
可是沒想到剛一開口,就好像有什麼東西扼住他的喉嚨。
今天萬里無雲,豔陽高掛,甚至還有一點點清涼的風吹來,吹開熱氣,沒有正午那麼燥熱。
典禮在室外草坪,中午吃飯則在正廳安排。
現在,或許是這風裡裹挾著湖水和林中的水汽,把盛予驕搞得鼻子發酸。
“歡迎各位來到我的大兒子單竟遙先生與程緒先生的婚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