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無一例外。
王守仁掃了一眼二人的表情,從容一笑:“你們是不是覺得我打了太多勝仗。所以昏了頭。狂妄自大到視天下英雄如土雞瓦狗了?”
二人急忙拱手:“下官不敢。”
王守仁哈哈笑道:“有什麼不敢的,做人還是直率一點的好,若我有這麼一個打勝仗就翹尾巴的上官,我早一耳光扇上去了。一軍主帥滋生驕心。等於把全軍將士帶進了鬼門關。這樣的敗類不該扇麼?”
伍文定和戴德孺一齊點頭,看著王守仁的目光有點怪異,彷彿真的在看一個敗類。風格獨特的是,這個敗類很有自知之明。
王守仁笑完忽然沉下臉,道:“我不是敗類!攻打南昌是三思謀定的結果,饒州離南昌不過二百餘里,我軍出其不意,南昌必破!”
伍文定道:“大人,南昌是朱宸濠的老窩,可以想象防守一定異常森嚴,咱們只有兩萬多拼湊起來的將士,而且隊伍還是新近整編,委實是兵不知將,將不知兵,如此戰力去攻打南昌,何來勝算?”
王守仁冷笑:“我知道你的意思,不必諱言,我們其實是一幫烏合之眾,但是烏合之眾亦能立不世奇功,戰力再差,佔一座空城總不用我教吧?”
二人呆了一下,接著驚愕道:“空城?”
“沒錯,如今南昌城雖戒備森嚴,固若金湯,但兵勢如水,水無常形,南昌難道一直都是固若金湯嗎?”
“大人的意思……南昌守軍莫非有變?”
王守仁拍了拍城牆箭垛,目光投向遙遠的北方。
“不錯,半月之內南昌必有變故,不論眼下南昌有多少守軍,我敢斷言,半月後南昌守軍必然十撤其九,他們將會被朱宸濠全部徵調到安慶,那裡,才是朱宸濠決戰的戰場。”
伍文定和戴德孺聽懂了,神情漸漸興奮起來。
“如此一來,南昌守衛空虛,正可突襲攻城,據而佔之,咱們與朝廷王師首尾呼應,令逆賊朱宸濠兩頭失顧,無路可進亦無路可退,朱宸濠敗局定矣!”
王守仁點頭笑道:“不錯,我正是如此打算,二位可速傳下軍令,我們馬上退出饒州,遠避深山,不可令反軍發現咱們的蹤跡,半月之後,咱們打進南昌!”
******************************************************************
安慶城外大營。
朱厚照張著嘴一動不動,嘴裡塞滿的糕點碎屑細雨般落在膝蓋上,而他卻渾然不覺,目光略顯呆滯地看著秦堪。
良久……
“咳咳咳……”朱厚照一邊捶胸一邊嗆咳:“水……拿水來!”
帳內侍衛急忙遞過水,朱厚照大灌了好幾口,然後胡亂用袖子一抹嘴。
“你說什麼?朱宸濠欲派刺客行刺於朕?”朱厚照眼睛瞪得老大。
秦堪笑道:“正是,朱宸濠頗得古人之風,以為派幾個諸如荊軻,專諸,要離之類的刺客把陛下刺死,他的麻煩就解決了,如今他派出的死士恐怕正趕往安慶的路上……”
感嘆似的嘆了口氣,秦堪羨慕地道:“其實啊,做人像朱宸濠那樣簡簡單單挺好的,一杆子橫掃過去,打下幾顆棗子都算自己的,沒打下來的下次再說。”
朱厚照臉頰抽搐了一下,似乎想笑,又覺得笑點不高,於是忍住,又問道:“如此機密大事,你是怎麼知道的?”
秦堪正色道:“陛下不可小覷臣麾下的錦衣衛,他們很厲害的,朱宸濠一天挖了幾次鼻屎他們都清清楚楚……”
朱厚照驚喜莫名:“錦衣衛有人潛伏在朱宸濠身邊了?”
“那倒沒有,事實上這個訊息是探子從一小股宿營的反軍嚼舌頭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