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夫人收到拜帖,看過了內容之後,使人將她迎進府中。沈夫人的貼身丫鬟在前面引路,帶著目不斜視的聶韶光往沈夫人的院子去。
沈婉如去世之後,章煜待沈家並不薄,但對於疼惜女兒沈夫人的來說,沈婉如的去世多少令她傷心了許久。不過二十幾歲的年紀,一子半女都沒有留下,人便沒有了。
待字閨中時,沈夫人知道自己女兒身體不差,偏在宮中香消玉殞,還是因生病藥石無治。沈婉如臨走前的那陣子,沈夫人入宮頻繁,見女兒情況時好時壞,被折騰得憔悴得不像樣子,哪裡能不心疼呢?
縱然遺憾傷懷,人去了這麼久,日子還得過下去,總歸是要走出來的。後來皇帝陛下立昔日太后娘娘身邊的女官為後,又與太后娘娘關係鬧僵,沈夫人心裡覺得不大舒服,到底一個字都不敢多嘴。
現在看到昔日的德妃說自己女兒的死別有蹊蹺,她心中驚詫,知道不應該繼續探究,可按捺不住心思。寬慰過自己只是見上一面,聽一聽她是什麼說法,也沒有什麼大不了的,沈夫人命丫鬟去了請人。
正襟危坐、手邊一盞清茶,沈夫人看著緩步走了過來的聶韶光,心中微微嘆氣。觀她氣色、身形便知道,回到了將軍府的聶韶光並沒有過得多麼的好,怕是心有不甘、放不下執念。
聶韶光與沈夫人主動見過禮,規規矩矩的。雖說聶韶光如今不是德妃的身份,相比於沈夫人也當得上是一位小輩,但是沈夫人與她十分客氣,在她見禮的時候已主動站起身,回了個半禮方才請她坐下。
命丫鬟奉茶之後,沈夫人面容溫和看著聶韶光,掩去心思,微笑道,“聶大小姐今日竟有空閒到沈府小坐,我也是吃了一驚,不知道聶大小姐,究竟是想要說些什麼?”
沈夫人沒有與聶韶光拐彎抹角,她是極在意聶韶光話裡的意思的,而這個人會來必然是看準了她在意,那麼便無須掩飾了。既然主動找上來,那麼有所求的人便是聶韶光。
慢看了一眼周圍的丫鬟婆子,聶韶光一樣笑對沈夫人,“夫人覺得,這樣多的人在真的好說話嗎?外人聽去了那恐怕是極嚴重的。”她悠悠然然的語氣中帶了些傲慢,讓沈夫人聽著並不大舒服。
丫鬟在這個時候與聶韶光送上了熱茶,沈夫人便將屋子裡的人都遣退了,吩咐貼身的丫鬟守在外面,不允許任何人進來。待到沒有了其他人在,沈夫人對著聶韶光略一頷首,問,“那麼現在可以說了嗎?”
聶韶光也與她點了點頭,笑著壓低了聲音,“沈夫人,事關重大,我還是想要先問一聲,倘若皇后娘娘當初的死因有蹊蹺……您會怎麼做呢?比如說,她其實不是病死的,而是被人害死的呢?”
沈夫人聞言臉色大變,驚駭地看著聶韶光,注意到她眼裡閃過的一抹瘋狂。她一瞬失去先前的精神,面上顯出憔悴之意。
聶韶光出口的話便太過驚悚與可怖,沈夫人藏在袖中的手顫了顫,連身體都控制不住地打顫,強撐著卻抖著唇,“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她甚至不敢去深想這三言兩語的背後,隱藏著多麼巨大的秘密!
相比於沈夫人的駭然,聶韶光嘴角笑意漸深。要是沈夫人表現得渾不在意,對她來說才的個大問題,在意便好,在意才能有用。
聶韶光感到滿意,被送出宮到現在,這麼長時間以來,她心的底好不容易再次生出了一種名為愉悅的情緒,令她覺得歡喜。
……
和沈夫人進行過了愉快的談話,聶韶光回到將軍府,而府裡等著她的,卻是怒氣沖天的聶志遠。她並不想理,也覺得累了,想回房去休息,卻被強行帶到了聶志遠的書房。
手腕被抓得生疼,聶韶光十分不悅,而她從武力上來說全無法與自己哥哥抗衡,便掙脫不得。這種被鉗制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