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慘叫癱軟在地上暈死過去。
佔據了整條街的張家大院的喧鬧瞬時蔓延開來,讓初夏朦朧的月光都變得搖曳零碎。
張家大宅的最西邊,有兩三個小院落不屬於張家所有,城中河從這邊蜿蜒而過,讓這裡一年到頭都是水漬陰暗,苔蘚遍佈。
急促的腳步聲在街道上響起,打碎了這裡的寧靜。
腳步聲聲停在了一個小院落,窄窄的門庭掛著兩盞燈,夜色裡投下一片柔黃的燈影,照著門前停下的人。
這是一行四人,兩男子兩婦人,其中一個婦人懷裡抱著一個錦繡包被。
似乎是走的太急,他們停下喘息一刻後,才有一個男子上前敲門。
燈下的木門越發顯得舊的蒼白,男子的手才扶到門上,吱吱呀呀一聲響,門自己開了。
夜半里這聲響這突然的開門,讓原本就緊張的四人同時嚇得哆嗦一下,兩個婦人還忍不住後退一步,帶著幾分驚恐看著開了半扇的門。
燈光灑進一半,越發襯得餘下的黑暗更加的滲人。
“程家…娘子…”男人牙關微微打纏說道,“晚上…也不關門麼…”
說話的聲音緩解了大家的恐懼,抱著包被的婦人深吸一口氣,邁步上前。
“程家娘子…”她看向門裡輕聲喊道,“程家娘子…程啊…”
伴著話音陡然變成低呼,大家看到門裡的黑暗處飄來一盞燈籠,同時細碎的腳步聲響起。
“你們是來求醫的麼?”一個嬌滴滴的女聲問道。
燈籠走近,大家便看到其後是一個鵝黃衣衫的豆蔻少女,鳳眼高鼻紅唇,唇下一點美人痣,靈動鮮活可人。
陰森恐懼一瞬間散去,門外的四人一顆心落地。
“是啊是啊,這麼晚叨擾娘子了,我家小娘子有些不好…”抱著包被的婦人忙上前,掀開包被。
一個女童露了出來,趴在婦人的肩頭,睡得沉沉。
鵝黃衫少女探身看了眼,點點頭。
“好的,請隨我來。”她說道。
四人便忙都進門,鵝黃衫少女回頭伸手阻止。
“只她一個人帶孩子進來就是了。”她說道。
兩男人一個婦人便站住腳,看著那婦人抱著孩子進去了,燈籠遠去,二人也消失在黑暗裡,如同被什麼猛獸一口吞噬一般。
昨日下過一場雨,碎石路上有些溼滑,又是臨河陰暗位置的宅院,空氣裡溼潮的氣息格外的濃厚。
小小的宅院,也不掛燈籠,兩人就靠著那少女手裡拎著的燈籠行走,四周的黑暗越發壓人。
“叨擾你家娘子這麼晚…”抱著孩子的婦人忍不住開口,似乎只有說話這種壓抑的感覺才能舒緩。
“無妨。”黃衫少女清脆的答道,帶著她穿過穿堂,將燈籠往後移了移,“小心臺階。”
婦人微微踉蹌一下,及時的倒步站穩,再抬頭便看到眼前黑矇矇亮著一盞燈,視線適應後,才看到自己站到了一處房屋前,屋裡亮著燈。
少女快步上前,推開門。
門內的燈光傾斜而出,婦人有一瞬間的不適應,她微微側頭一刻之後才再次看向門內。
中廳一盞美人宮燈,其後一張六折雲紗花繪屏風,隱隱透出其後側臥的人影。
這就是那位程娘子嗎?
“娘子,有人求醫。”少女已經走進門去,輕聲說道。
屏風後側臥的人影緩緩抬起身,藉著燈光可以看到烏髮如水幕般傾洩而下。
“讓病人進來吧。”
略有些木然的女聲從屏風後傳來。
婦人鬆口氣,抱著孩子就要邁步。
“你站著別動。”鵝黃少女忙說道,自己快步出來,伸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