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一汪清清水泊。
燭火飄搖裡,明滅光影,我緩緩合起手掌,攥緊成拳。
滿握一掌,冰涼。
良久,我張開手掌,注視空空掌心,微笑。
賀蘭悠,你是要告訴我,我們之間的某些感情,註定要如這花一般,越溫暖,越熾烈,越會更快的消失?
如這冰雪所化之奇花,終非自然之物,難得永久?
“嗤”一聲輕笑。
寒氣隨著驟然推開的窗扇呼的湧入,室內幔帳被風吹得繚亂狂舞,那些重重疊疊的玉黃紗影飄飛出萬千道迷離光影,光影裡,一道銀色柔光如月色射入,黑檀鏤雕宮燈裡燭火一顫,猛的一漲長達尺許,又立即靜歇,依舊發出朦朧的紅光。
紅光映照下,厚而軟的織錦地毯上,已多了一個人。
鍍著月光的銀衣,鍍著日光的俊美容顏。
翠羽長眉下,那雙微微上挑的飛鳳般的明媚眼睛,帶著笑,帶著點慵懶曼然的神色,似近似遠的看著我。
我端坐不動,凝視著他似清瘦了些的容顏,語氣淡淡的打招呼:“少教主,近來可好?”
賀蘭悠笑,久違的害羞的笑:“託福,很好。”
“哦?好到什麼程度?我可否一問?”
“可以,”賀蘭悠笑:“我說了託你的福,哪能問都不給你問。”
我注目著他無懈可擊的完美笑容,只覺得心底泛起淡淡苦澀,那苦澀的滋味如此清晰如此難忍,直似要苦到舌尖,卻在舌尖與牙齒接觸的那一瞬間,化為無味的言語。
“貴教主可好?”
“自然不好,”賀蘭悠施施然坐下,“我活的好,他自然不能好。”
我緩緩靠在榻上,以掌托腮,靜靜看著他道:“少教主,自從我回來後,我將這一年多來發生的事,細細回想了一番,又託人查了些你們紫冥宮的訊息,林林總總加起來,得出了一個很有趣的結論,你想不想聽一聽?”
賀蘭悠烏黑濃密睫毛下的目光一瞬間突然深如古井,井底閃耀著波瀾暗起明滅的光,“和我有關嗎?”
“和你我有關。”我淡淡道:“和一個城府深沉的男人和一個傻瓜女子有關。”
目色一閃,賀蘭悠泛起一絲驚訝的笑意,似乎很忍俊不禁:“懷素,傻瓜女子?你在說你自己?”
“嗯,”我神色平靜,“要承認自己是個傻瓜不是件容易的事,好在我一向很有自知之明,從不曾 高估自己,更不會高估自己在任何人心目中的地位。”
“比如你,”我指指他,“我就很明智的從未敢認為你真的對我好過。”
賀蘭悠的笑容怎麼看都象是高明畫師作偽的贗品,雖美卻不生動,“懷素,你可真會傷人。”
我神色不動:“過獎。”不給他轉移話題的機會,也不給自己逃避的理由,“少教主,我剛才說的話,你還沒回答我。”
賀蘭悠難得的有了猶豫之色:“如果我說我不想聽,你會怎樣?”
我答:“不可以不想。”
賀蘭悠怔了怔,啼笑皆非的搖頭,“那你還問什麼?”
我譏誚的看他:“為了配得上你地位的尊重。”
笑容消失,賀蘭悠神色突轉凝重黯然,垂下長長的眼睫,他道:“懷素,我們很久不見,你何必這樣對我。。。。。。”
“是的,你何必這樣對我?”我再也忍不住,冷冷接上,搖搖手中紙卷,“少教主,我這裡有幾個零碎的訊息,真的很零碎,不過如果有心要把這些零碎訊息連在一起想的話,倒一點也不乏味了。”
不待他答話,我展開紙卷,“先讀一段話給你聽。”
“昔世尊在靈山會上,拈花示眾。時眾皆默然,唯迦葉尊者破顏微笑。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