劫掠賺錢,要麼就是被逼無奈,所以會想方設法的逃離戰場,正常行軍尚且還能管控,一旦急行軍……”
“不管想逃的還是不想逃的,會大規模掉隊,路途一長,一萬人出發,到目的地還能有五六千就算是不錯的精銳了,所以自古以來,長途奔襲就是非常考驗將軍和軍隊的難題。”
蘇詠霖這樣一說,田珪子大徹大悟。
“原來如此,這樣說來,阿郎,我軍克敵制勝,所依靠者不僅僅是全新的兵器啊。”
蘇詠霖點了點頭。
“從來也不是,用兵器者為人,人,才是能起到決定性作用的,兵器只是輔助。”
他清楚這一點,他清楚鴉片戰爭時期清軍和英軍的武器差距並沒有大到被吊打的地步。
雙方使用的火藥也沒有質的區別,依然是前裝火藥,一旦下雨火槍也就變成了燒火棍。
戰爭中,在火槍火炮對射的階段,清軍能和英軍打的有來有回,但是到對射結束、英軍上刺刀成佇列衝鋒上前肉搏的時候,清軍就完全不能對抗、一觸即潰了。
當時英軍火槍手拼刺刀的技術非常強悍,組織度極高,而清軍則是火槍手只負責打槍,負責肉搏的不負責打槍,一旦英軍開始佇列衝鋒,清軍火槍手就率先逃跑了。
而肉搏的部隊也因為長久疏於訓練而不能與英軍抗衡,剛一接戰就被打的一塌糊塗,軍官帶頭逃竄,於是乎兵敗如山倒。
諷刺的是,時光流逝一百多年之後,嶄新的中國軍隊卻能憑極高的訓練度和組織度與裝備遠勝自己的強大敵人交鋒而不落敗,逼和對方。
這難道不能證明什麼嗎?
“我軍士兵皆懷有對金賊徹骨之痛很,也有自身之悲愴,被我軍激起共情之後施以教化,自然就能明白自己為什麼會那麼悽慘。
一旦明白了這個道理,他們和過去就完全不同了,讓他們繼續回去過原先的日子,他們會感到自己和周遭的一切格格不入。
他們會無法忍受那種壓抑的空氣,會覺得無法呼吸,為了爭取能暢快呼吸的權利,他們會不惜一切代價為之奮鬥!”
這樣說著,蘇詠霖站了起來,拍了拍田珪子的肩膀。
“珪子,你不也是如此嗎?”
田珪子低頭沉默一陣,會想起自己瀕臨餓死的那一段日子,心裡一抽一抽的疼,一瞬間,真的有了一種難以呼吸的感覺。
“正是如此。”
“讓更多人明白他們為什麼那麼苦,為什麼無法翻身,再告訴他們該如何翻身,那麼,他們就會是我們最忠誠最堅定的同伴,急行軍也好,劣勢也罷,只要心懷希望,他們絕對不會散去,這一點,金賊無論如何都辦不到!”
蘇詠霖深吸一口氣:“在此基礎之上,給予他們足夠的訓練、糧食和裝備,他們將無敵於天下。”
田珪子一口氣吐出,心裡忽然像著了火一樣的火熱。
“阿郎,咱們進攻東平府吧!奪了東平府,東平府有山有水,有人口有糧食,還有鐵礦,煤礦,那對於我們來說非常重要!”
蘇詠霖踱步於河邊。
“東平府,可是咱們的趙領帥想要佔據的地方,而且,還是金賊眼下的大本營,聚集著最多的物資,也有最多的兵馬,而咱們已是疲憊之師,還需要整頓,此時,並非進攻之良機。”
說起趙開山,田珪子一臉不快。
“金賊自東平府進軍攻打泰安州,我軍反擊,天經地義,誰也說不出什麼,就算是趙領帥,又能怎麼說?只要我們搶先佔據東平府,辦成既定事實,他又能如何?”
“即使如此,那麼金賊大本營的眾多兵馬,還有我軍眼下這諸多戰俘,我們又該如何應對呢?”
蘇詠霖看向了田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