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詠霖是練家子,戰爭時代也曾浴血廝殺,所以那一甩手用勁很大。
厚厚一疊紙張穩準狠的砸到了孔拯的腦袋上,給他砸了一個趔趄,官帽應聲落地,他本人差點沒倒下,而那疊紙也散落一地,到處都是。
好不容易穩住了身子,孔拯心中的恐懼全面爆發,於是趕快跪了下來。
周邊群臣也被皇帝突如其來的爆發嚇到了,尤其是山東系官員,嚇得臉色發白,驚恐萬狀,好幾人跟著孔拯一起跪了下來。
蘇詠霖站了起來,怒目圓瞪,怒氣如燃燒彈爆炸一般轟然炸開,極為駭人。
“把這些都撿起來看看,用你的眼睛給我看清楚了,一樁樁,一件件,都是些什麼人幹出來的什麼事!濟世之才,王佐之才!一個個的都是驚才絕豔啊!撈起錢來,那真是遠超我的想象啊!”
蘇詠霖怒火之下,孔拯連忙撿起了地上的紙張翻看。
入目所見,全是山東地方官員的貪腐罪狀,全都是某年月日貪腐多少錢款和建材的罪狀,甚至還有些互相勾結一起犯罪的,牽連人數非常之多。
而更讓孔拯感到恐懼的,莫過於罪狀最後的處置批示。
那是已經處理完畢的批示,意味著處置已經落實到位了。
抄家,罰款,斬首,入獄。
這僅僅只是針對本人的。
還有針對家人乃至於家族的,主要是看家人或者族人到底參與其中多少事情。
參與的少,問罪的就少,參與的多,問罪的就多,牽連面也廣。
問題在於貪腐犯罪的官員肯定更加信任自己人,肯定更傾向於用自己人當白手套,幫忙清洗贓款,儲藏贓物之類的。
於是這些被牽連的家人和族人多被髮配到邊疆偏遠地區從事苦工,每個月的收入有六成要償還官員貪腐的國家債務,一直到還完為止,或者到家族滅絕斷絕傳承為主。
官員是如此,官員的家人族人是如此,那些幫著他們處理贓款贓物的地主士紳、富商巨賈也是如此。
有些官員做壞事不想讓家人知道,就用交好的地主和富商幫忙操作,一個官員犯事往往能連帶出個地主士紳、富商巨賈,每個人身後都是一個家庭乃至於一個家族,牽連者數十、上百。
只是一瞬間,孔拯的背後就被冷汗浸透了。
他開始意識到了一個非常可怕的事實——這些人都已經被處置完畢了,也就是說……
他們的老巢已經崩了?
撿起其他散落在地上的紙張觀看的曹凱、周江等人看著看著也看傻了,被皇帝那恐怖的處置方式給看傻了。
真就全部處置掉,一點都不留下來的?
這……這未免下手太狠了吧?
“你們也都看看,別閒著,撿起來看看,都看看這是些什麼樣的人做的什麼樣的事情。”
蘇詠霖命令其餘各部官員也把這些紙張撿起來看看,於是眾人紛紛彎腰撿起地上的紙張,拿起來觀看。
耶律成輝拿起來一張,一看,吃了一驚。
他發現這上面記錄的是濟南府尹張學道的犯罪紀實。
上面講述了張學道透過一個妖豔的變態戲子勾引了濟南府的復興會黃河工程部主任邱稻,這個戲子又十分精通勾魂奪魄之術,把邱稻完全控制住。
邱稻被控制住之後,就幫助張學道隱藏他貪贓枉法的事實,不斷給他提供便利,讓他輕鬆挪用公款過關,以至於濟南府國帑損失巨大。
蘇詠霖對張學道的處置是斬首,家人朋友直接參與此事者一併斬首,餘者發配邊遠地區從事苦工償還國帑,並且禁錮四代子孫不準參與科舉考試,直接斷絕其翻身可能。
如此處置方法,實在不能說寬容,甚至可以說是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