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支做順民。
有些家族則是乾脆的不聞不問,做中立派,誰也不幫——或者說誰贏了幫誰。
眾生百態那可真是一覽無遺。
蘇詠霖設想過這種尷尬會被某一個頭鐵的家族打破,但是他絕對沒想過這個尷尬居然是由趙作良來打破的。
之前他聽說趙開山在厲行反腐,結果反到了自己家人頭上,把趙作良搞下去了,趙作良被逼辭職,交出了權力,回家去了。
他當時還覺得有點搞笑,但是沒想到這個時候趙作良卻出現在自己面前和自己談論婚事。
趙作良可是趙開山叔叔級別的人物,再怎麼說也是趙家的重要人物,他怎麼會來到這裡和自己談婚事呢?
難道趙家內部已經有人覺得趙開山不靠譜,想要給自己留一條後路了?
雖然說趙開山的確是個坑貨,但是此時此刻他依然處在得志時期,若是沒有他這種分析能力,很難看得出趙開山正在走向滅亡。
這個時候做出背棄趙開山投靠他的決定,難不成是先知?
趙作良有這種水平?
“您是趙氏的元老,地位很高,關係很緊密,而據我所知,趙氏宗族對我的觀感總體上是負面的,所以我的確想不通您會來這裡與我談論婚姻之事,能請您為我解惑嗎?”
趙作良開門見山了,蘇詠霖也就不藏著掖著了,也問得很直接。
兩個都很直接的人談起話來就會很舒服,沒什麼隔閡。
“這一次回鄉,讓我開始反思我這麼多年來為了趙氏忙前忙後鞍馬勞頓,到底是為了什麼,又得到了什麼,最後還剩下些什麼。”
趙作良開始把自己所經歷的事情完完整整地告訴了蘇詠霖。
從回家以後的一系列遭遇開始講起,講著講著,委屈的味道溢於言表。
蘇詠霖聽了以後沉默了很久。
他沒想到趙作良居然開始思考個人和宗族之間的關係。
這在現實政治中是個雷區。
是一個連皇帝都不會去觸碰的雷區。
毫無疑問,在蘇詠霖未來的道路規劃之中,是有解體宗族這一目標的,固然方法不一,但是目標是一定的。
唐末五代以來,世家大族主導計程車族政治走向毀滅,原先社會基層的政治結構被毀滅,社會基層的出現了權力的真空。
北宋建立之後,儒家思想日漸走向屬於它的復興。
儒家思想從東漢白虎觀會議走向高峰之後,伴隨著魏晉南北朝的大分裂時代,就一直走下坡路,不復東漢時期的輝煌。
隋唐固然一統,但延續南北朝時代的文化局面,儒釋道三家並行,儒家思想並未完全成為主流。
直到宋,隨著軍事上的日益保守,宋帝國需要一種可以充分保障皇權地位的思想成為治國理政的主導思想,在這一背景下,儒家思想完成了屬於它的復興,重新取回了國家憲法一樣的地位。
儒家文人們把三綱五常粉刷一遍,重新請上舞臺。
在這套框架之下,一個超穩定社會結構誕生了。
縣以下的傳統社會結構之中,宗族是非常重要的一個環節,相當程度上,宗族才是地方上真正的基層管理者。
出於交通、行政成本和維穩成本等方方面面的考慮,封建統治者並不抗拒和傳統宗族分享地方上的基層權力。
皇帝是天下人的宗主,家主是宗族的宗主,丈夫是家庭的宗主。
在各自的框架內,他們都擁有其他官員、宗族成員、家庭成員不可置疑的權力。
如果有人質疑,那麼既得利益者就會正大光明的動用法律、族規、家法來懲戒叛逆者,維護自己的權力和地位。
無數個家庭家庭組成宗族,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