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痛哭流涕跪地不起的杜非,蘇隱繃著臉不看他,嘴唇微微顫抖。
他自問從事陽光下陰影中的職業那麼多年,已經讓自己的情感波動收束到最小,已經可以讓自己無視任何情感類衝擊,自己已經是一個冷血到極點的男人了。
可是杜非跪著抱著他的大腿哭泣哀求的時候,他還是感覺到了內心一陣陣的抽痛。
“早知今日,何必當初?大明的律法難道是兒戲嗎?復興會的會規難道是兒戲嗎?前車之鑑,你看不到嗎?”
蘇隱別過臉不看他,怒道:“我無法給你任何承諾,也不會給你任何承諾,你沒有任何資格要求我給你任何承諾,我言盡於此,至於該怎麼處置你,是主席的事情,你就等著處置結果吧!”
蘇隱站起身子掙脫了杜非的雙手,留下杜非一個人在他身後哭得撕心裂肺。
他一直沒有回頭,徑直來到了蘇詠霖這邊,將此事和盤托出,然後向蘇詠霖請罪。
他表示自己馭下不嚴,有失察的過錯,以至於自己的部下被人利用鉗制了都無法察覺,無論蘇詠霖如何處置他,他都願意接受。
蘇詠霖得知前因後果之後,沉默良久,方才開口。
“我記得,這個杜非好像是我當時為你選的引路人,對吧?”
“是。”
蘇隱點了點頭,低聲道:“屬下一身本領的源頭就是杜非,所以他在屬下心中有特殊的地位,儘管他的年齡偏大,不太適合繼續在一線戰鬥,但是屬下還是把他留在了山東,替天網軍守住老家,結果……”
“結果一朝不察,被人偷了老家。”
蘇詠霖冷笑道:“可以啊,居然主動用美人計拿下了我的天網軍密探首領,這在之前還真是沒有過,組長級別的密探首領就這樣成為他人手中刀,被他用了一年多,事到臨頭才知道悔改。
由此可見,我把男女問題放在復興會紀律問題的首要位置上是多麼的正確,一個管不好下半身、處理不好男女問題的人,是絕對做不好一個復興會員的,也是做不好官員的!”
蘇詠霖一捶桌子,怒氣磅礴。
蘇隱站在一邊一言不發,面色淒涼。
蘇詠霖生了一會兒氣,也就冷靜下來了,又看了看蘇隱,低聲道:“你打算怎麼處理杜非?”
“杜非觸犯國法和會規,罪無可恕,屬下無法偏袒他,一切聽憑主席處置。”
蘇隱淒涼道:“只是……只是他的家人的確無辜,他們什麼都不知道,被他欺騙,準確的說,是被他和梁元凱聯手欺騙,所以……”
“國法和會規從來都沒有任何人情可言!”
蘇詠霖嚴肅道:“國法和會規寫在紙上給人看,就是為了督促執法者嚴格遵守,稍有放縱,則千里之堤潰於蟻穴,有了第一個,就會有第二個,有了第二個,就有第一萬個。
此風不可長,此例不可開,杜非觸犯會規,予以開除出復興會,觸犯國法,予以頂格處理,絕不姑息,此間事結束之後,一應人等交付三司會審,該怎麼處理,就要怎麼處理!”
蘇隱面色痛苦的閉上了眼睛,點了點頭。
“主席英明……”
“還有你,你作為天網軍之首,你的職務決定了你必須要極度冷靜,絕不能偏袒任何人,不能被個人情感擾亂了公心!”
蘇詠霖嚴肅地看著蘇隱:“你的心亂了,這一亂,亂的可不僅僅是你一個人,回去自己寫一份三千字檢查交到復興會總部,罰俸三月,以示懲戒!”
“喏。”
蘇隱接受蘇詠霖對他的一切懲罰,絕無異議。
事情到這裡,便有了一個意想不到的結局,蘇詠霖正準備接下來用自己作為誘餌挖出真正的叛逆者,結果他們自己自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