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信嘆口氣,把他的手推開,轉過頭來輕聲說道:“我不是大人物。而且,我為什麼不能蹲監獄?人犯了錯,就要受到懲罰,我接受,這是理所應當的。”
唐瀟面色複雜,懊惱地垂下頭。
其實他並不知道,唐信嘴裡說的錯誤,並不是打人。
打人,殺人,這對唐信而言。沒有善惡對錯,那只是物競天擇的生存法則。
犯了錯,錯就錯在,他可以有無數方式懲罰折磨陳樂平,卻選擇了最無知最愚蠢的方式,眾目睽睽大打出手。
唐信的這個決定,並沒有出乎何嫣的意料。
她只是驚訝了片刻,隨即釋然。
外界輿論的壓力不可避免影響了宏信集團的形象,唐信選擇認罪,就是把負面影響降到最低。同時,也是他作為董事會主席繼續領導大家的一個表態。
不能因為他一個人的錯,讓集團來承擔,讓其他人遭受損失,這一向是唐信的原則。其他董事是他的合作伙伴,他如果肆意妄為一意孤行。遲早一天會眾叛親離。
其實當年組建宏信集團時,唐信之所以把其他人拉入自己的商業計劃中,一部分原因是他要在最短時間內實現他的理想,另一部分則是他在給自己劃分一個界限,無形中讓董賦才,蔣俊,劉寶豐等等這些人成為他的警鐘,時刻讓他打起精神不要走入自毀前程的那條斜路上。
還有一層原因是唐信不希望這件事把程慕牽連進來。
錢慧瑤在說服程慕之後通知唐信,但被唐信否決了這個方案。
在他心中,再堅強的男人,也需要家庭的溫暖,心靈上需要一個避風港灣,他幼年幻想的家庭便是他在外面奔波勞碌風吹雨打,只要回到家中能夠感受到妻子的關懷,一切就值了,人生再無所求。
他不希望程慕的角色發生改變,世上有無數才華出眾的天之驕女,他不稀罕,他只滿足與和程慕在一起的溫馨,如果讓程慕變成一個女軍師,為他出謀劃策或成為他的棋子,成為他的工具,他不能接受,也會讓他面對程慕的心態發生轉變。
“叔,那你會坐牢嗎?”
唐瀟苦澀地問道。
唐信昂起頭想了想,說:“會吧,我主動認罪,不會判的重,可是鑑於輿論壓力,太輕又不能服眾,輕重極端不可取,折中來判,我最多也就是坐兩年牢。”
那個影片唐信也看了,從裡面可以清晰發現唐信是故意傷人,之前也沒有起爭執,所以對他很不利,但這不要緊,反正陳樂平的傷勢決定了量刑標準。
“兩年?!不行不行,叔,你還是不能坐牢,叔去認罪,我也去,我來扛。”
唐瀟思來想去,覺得不行。
他覺得唐信要是去坐牢,那宏信集團群龍無首,形勢非常不利。
唐信側過身來,伸手按住對方的肩膀,沉聲道:“有的人活著與死去無異,有的人長眠卻還影響著世界。有的人自以為自由,實際上待在一個更大的監獄裡罷了。我去坐牢,沒什麼大不了的,我也覺得,是時候停下腳步反思反思了,過去三年多,嬉笑怒罵,成敗輸贏,是時候定下心來想一想,未來的路,到底該怎麼走。”
終極目標,唐信一直心裡有數,可如何達成目標,則要深思熟慮。
宏信集團眼下樹大招風,曝露在公眾眼前,要隱藏秘密,則增加了不少難度。
唐信也想停下來靜靜思考一番,蹲監獄就蹲監獄,那裡對唐信而言不是龍潭虎穴,只不過是個風景不怎麼樣的旅館罷了。
“可是。叔。你不在公司的話,這,萬一,萬一”
唐瀟有些話難以啟齒,但唐信明白了他的擔憂。
“萬一有人心懷不軌,要在公司奪權?呵呵,唐瀟,記住一句話,人心是看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