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喪心病狂,無恥之尤,身為子孫,竟然毀壞自家祖墳,不怕從今後天下千夫所指……”
納蘭述露出一抹冷笑。
恩仇不論親疏遠近,皇族哪有血脈之情。祖墳?納蘭弘慶還是他大伯呢!
只要能救小珂,別說炸道門,就是叫他砸爛開國皇帝棺材他也不介意。
“陛下。”梵因清清淡淡開了口,“大燕皇陵,是一個平衡之局,任何一處都不能輕動,只怕這門一炸,裡面的墓室整個也會化為飛灰。”
納蘭述停了手,他其實也看出這門只怕動不得,不過在等梵因這句話,當即笑道:“大師,承蒙你一路照顧我堯國皇后,朕在此多謝了。”一邊漫步過來。
“不過舉手之勞……”梵因合十。
納蘭述伸手,似乎要拍梵因肩膀,忽然手向後一揚,一枚黑色彈子閃電般飛過他肩頭,直砸黑暗中某處。
“轟。”
煙塵飛散,甬道搖晃,青磚簌簌掉落,地上炸開一個大洞,露出鐵質的地面。
煙霧漸漸散去,被炸的那處甬道毫無動靜,納蘭述不出意料地回頭,冷哼一聲,“跑得倒快。”
他炸的位置,正是剛才沈夢沉隱沒的方向。
他自到來,撈救君珂未果,和梵因對話,自始至終沒有回身,也沒有對沈夢沉方向看一眼,卻在和梵因說話眾人鬆懈時突然出手,一出手就是必殺雷彈,方向位置準得毫釐不差。
這般心機深沉。
不過沈夢沉從來也不是善茬,生平死敵到了,怎麼會不小心?熱鬧固然要看,但看丟了命就不好了。
兩人互相之間太瞭解,誰想殺誰都不容易,納蘭述也不過是要將他轟走,免得在這裡使壞罷了。
梵因神色淡淡的,對納蘭述突然出手一點也不意外。
“聖僧當真對開門毫無辦法?”納蘭述仰頭看著高大的宮門。
梵因神色忽然掠過一絲猶豫,隨即默默點頭。
“哦好。”納蘭述沒看見他那絲猶豫,聽見這個回答也不過隨意笑了笑。
“把小珂上次給我做的那個睡袋拿來。”
隨行的堯羽衛拿來睡袋,還用袋子背了個鼓鼓囊囊的東西,袋子看起來很輕,在護衛背上飄啊飄,那形狀,如果不是因為太輕,會讓人以為那是一個人。
“最近我就住這兒了。”納蘭述輕輕鬆鬆,好像在逛公園,“揣摩一下大燕皇陵的格局,正好我那邊冀陵動工,也好學點經驗。”
梵因苦笑,納蘭述現在要做什麼,大燕方面還真沒法阻止,羯胡西鄂都隱隱受他掌控,這裡離堯國也比大燕要近,如果不是因為炸陵會影響君珂安危,納蘭述八成就會當大燕人的面,把大燕皇陵給炸了。
就這樣,梵因估計,等他“揣摩格局”完畢,大燕皇陵以後也不能用了。
護衛將睡袋鋪好,納蘭述解開披風,埋頭便要往裡面站,“趕了七天路,先歇歇,啊,大師,你需要一起休息嗎?”
梵因:“……”
聖僧逃也似地跑了,臨走時嘆著氣,無可奈何地帶走了還在昏迷的司馬欣如。納蘭述看也不看那些進退無措的大燕護衛一眼。
“殺了。”
哧哧數響,暗光縱橫,那些護衛瞪大眼睛,來不及看身後的人,便齊齊栽落。
鮮血還沒噴射,就被特製的武器堵住,空氣中連血腥氣都沒散發出來。
“拖走。”
屍體被迅速帶走,毀屍滅跡,不能影響陛下休息。
“傳訊上頭,沈夢沉出去,不必阻攔。”
“是。”
“一路跟蹤,雲雷那邊有柳咬咬在,應該沒有什麼問題,沈夢沉肯定會回雲雷收束他的手下,你下時阻攔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