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唯一讓人不能忽視的,就是他那一身清冷高雅的氣質。想來,也是久居山林之類的隱士,才會有這般脫俗的風姿。此刻,在他的身後,一條金色的巨蟒不安地搖晃著龐大的身體,大大的腦袋討好地在男子肩上磨蹭,彷彿做了什麼錯事。
眼前的人,根本就無法用“人”來稱呼,男子淡雅的眉峰蹙的更緊,纖長的手指把上枯瘦如柴的手腕。隨即微微嘆了口氣,寒氣入體,經脈盡斷,五臟俱傷,換做是旁人,早就已經一命嗚呼了。可是,這個瘦弱的孩子,居然能夠忍受這樣非人的折磨和痛楚,在這樣惡劣的環境還能堅毅地支援下來,饒是一貫冷心無情的他也為之動容。沾滿鮮血和汙泥的小臉已經看不清楚容顏,可是那股隱忍和倔強的表情和氣息,卻明明白白地表露在臉上。
“蛇,我無能為力。”
淡淡開口,泉水般清澈的聲音格外動聽,不是他不想救人,而是這個人破敗的身子已經是病入膏肓,他也無能為力。就算是僥倖給她續了命,怕也活不過一年,這樣,又何必浪費他許多珍貴的藥材。
那金蛇似乎聽懂了男子的話,龐大的身軀扭了扭,紅色的信子“嘶嘶”地朝著地洞的一個角落叫喚著。男子會意,想要放開懷中的人前去檢視,卻被那人緊緊抱住腰肢,用盡全力也掰不開。無奈地輕嘆口氣,抱起她站了起來。
牆壁角落零散著一些果實的殘骸,看樣子是懷中人吃了之後吐出的果核。男子走近蹲下身子,從懷中掏出一張乾淨的手絹,拾起一枚果核,眼中劃過一絲瞭然和惋惜的光芒。
難怪她這樣都沒有死呢,一百年才開花結果一次的血櫻,武林中人競相爭奪的至寶,居然就被她給這樣浪費掉了。蛇吸出了她體內的餘毒“斷腸”,再加上吃了那麼多血櫻,總算是保住了她的性命。或許是老天都讓她命不該絕吧,不但如此,還撿了一個大便宜。小心翼翼地將牆腳的果核一一拾起裝進絹布包著的布袋裡,世人都不知道,其實血櫻最有用的,不是它的果實,而是它的果核。這也是為什麼,很多人得到了血櫻,仍舊無法達到預期效果的原因。
起身,男子對著金色巨蟒輕聲道:“好了。”
金蛇“嘶嘶”一聲,大頭乖巧地在男子肩膀輕點,然後長尾捲起,將男子放在了自己的蛇背上,騰的一聲,便從洞口飛了出去。
我想,當我再一次睜開眼睛看到太陽的時候,一定是進了所謂的天堂。可是,當滿身的灼熱和痛楚喚醒了我的意識,我想我到達的應該是地獄。掙扎著睜開困頓的雙眼,總算看清自己所處現狀的我,差一點又暈了過去。
可容三人的巨大浴桶,蒸騰的熱氣寥寥上升,而我,身無寸縷地坐在裡面,身下是不斷加熱的木材,熊熊的火焰幾乎給我一種身陷火海的真實之感。頭腦昏昏沉沉的,這是在幹什麼,大煮活人嗎?可是為什麼那個活人會是我啊?
抬頭,這是一個簡潔雅緻的房間,只是所有的裝飾物都是巨大的石頭,難怪就算是燒火煮人也不會擔心房間燒起來呢!圍成一圈的桌臺,上面堆滿了各種各樣的藥材。依舊是古典簡陋的裝飾,那麼,我沒有死,也沒有回到現代。苦笑,這算不算是福大命大?
泡在浴桶裡,雖然熱的有點受不了,但是這樣的溫暖,卻比在地洞裡面的寒冷來的要好。水裡的藥味很重,顏色也是暗灰色的,看來我很幸運的被救了,救我的,還是個醫術高超的人。聞了聞味道,都是清理餘毒的大補藥材。我的身體太虛弱,喝藥太補會適得其反,而用藥浴,則可以很好的吸收藥理和排除毒素,是個非常折中的辦法。只是,看著自己光裸的身子,雖然才十二歲沒有什麼看頭,可是終究也是發育中的少女,我可不希望就這樣被人給看了。而如果對方還是個鬚髮皆白的老頭子的話,惡寒,天天泡澡都不能驅趕那種噁心的感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