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遭到威脅的情境。他突然想到那位第一個爬上鄢凜床的男人,真真正正的紅遍大江南北的巨星,身上代言的品牌超過五分之四都是世界五百強旗下的,站在事業頂峰的男人。說不上來是為什麼,他好像有點開始理解人對待生命的大膽和冒險,太多的東西都是收得愈緊流失得愈快,而生命,大家嘴上都說著珍惜,但依然會拿它承載著的輝煌和豐盛來搏擊,最後的最後,反正都是要失去。
他舔舔自己乾澀的唇,飢餓感和彷彿要滲進骨縫的冷,意外地讓他的頭腦更加清醒,“你知道他為什麼連和你試一下都不願意嗎,你和蘇曉楚太像,都那麼扭曲。”
“好歹你們一起長大,到頭來你卻只能以折磨他的身邊人為樂,不得不說真是很悲哀。”
“我們在法國碰到了顧優,面對那麼一個差點同蘇曉午訂婚的人他都能和顏悅色,我真的很好奇,你到底是做了什麼,讓他噁心到連看你一眼都嫌多餘。”
有些傷人的話一旦開了口,就像開了閘的洪水猛獸,完全脫離了掌控,許言一直知道自己有點嘴皮子功夫,但也真的沒想過自己有一天會滔滔不絕地說著這樣惡毒的話。他們之間說穿了,不過都只是想讓同一個男人的目光在他們身上停留得多一點、久一點。他們是敵人,但遠遠談不上深仇大恨,只是有了今天這種局面,不死不休已經像是一條鋪在他們面前的路。
“就算沒有我,也總會有別人,你的生命已經貧瘠到只剩下這麼點事可以做了麼,宋先生宋會長宋董事長,你究竟知不知道你現在有多可憐可笑?”
預料中的槍聲沒有響起,那隻一直拿槍指著他的手甚至還收了回去。只是許言的理智已經開始漸漸被燒得一乾二淨,他的心情起伏太大,像一條被數學家乾淨利落地畫出來的拋物線,從最低谷走向至高點,然後再狠狠摔下,他從法國帶回來滿身的疲憊和不甘,還有隱藏在內心深處的憤怒,緊接著又是長時間的肉體和精神的雙重摺磨,他已經瀕臨極限。
宋繁是一個躲不開的敵人,這一點他早已預見,兩人摩擦碰撞的次數已經太多,面對他他已經不再想要退路。
許言開始放聲大笑,一聲比一聲冷漠嘲諷,他惡狠狠地盯著那雙看似平靜無波的眸子,他嘴下的話越來越不留餘地,一字一句扔出來比刀子還要扎人,“我賭他就算最後和顧優在一起都不會接受你,你連顧優都比不上,至少他識時務懂人心,你呢,陰鬱、變態、醜惡。”
一連三槍打在了他的身上,子彈在體內高速旋轉帶來一種無法用言語描繪的劇烈痛楚,他慢慢躺倒,蒼白的臉龐再次接觸到了冰涼的地板,他甚至親眼看著從自己身體裡流出的血液一點點蔓延至眼前,濃郁的血腥味開始在這間陰暗的房間裡瀰漫。
門被人撞開的聲音在他聽來已經變得有些遙遠,他只能聽見來人倒抽了幾口冷氣,估計是他的模樣太過悽慘吧,許言這樣想到。
範冬離一進來就被屋子裡甜腥的味道燻得幾欲嘔吐,目光在掃到地上奄奄一息的人的時候,心情已經無法用簡單的震驚二字來描述。喬明明張著嘴說不出話,很機械地掏電話叫救護車。
宋繁依然維持著開槍的姿勢,臉上波瀾不驚,被他們兩個突然闖進來也毫無異樣。
範冬離的手臂已經開始微微顫抖,他不是沒有見過比這更加可怖的場面,他也是從家族鬥爭中走出來的勝利者,和宋繁這個商政結合的產物一樣,從來不是什麼心慈手軟的人,但他無法承受的是宋繁這麼做的理由。
人怎麼能瘋狂到這個地步?
喬明明跪在地上試圖讓許言不要昏過去,他的眼睛因為著急甚至微微染上了一層水霧,他只本能地死死捂住他跟漏斗似的往外淌血的傷口,但根本捂不過來,“喂,別睡,不能睡……”
許言費力地睜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