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聲,便不再多想。軍人們知道,這些人不過是炮灰,而且最沒有價值的炮灰。他們出來為這些真正的軍人用屍體墊出一條直通要塞城牆上的道路之外,根本不會有任何的貢獻。
而還不知道自己的命運早就成了一種廢棄品的平民,卻忽然安靜了下來。營地的一角都是濃重的喘息聲,每個人都紅了眼而惡毒的打量著周圍的人,因為剛才那位副將說了,能獲得成為老將軍家將這樣無比崇高的榮耀的人,只能有一個。也就是說,這密密麻麻的人群中所有人都是敵人。
還沒有開始戰鬥,卻已經開始離心,怎能不成為炮灰一般被丟棄?
集結號起,平民們稀稀拉拉的或拎或扛著武器興匆匆的從軍營裡一溜小跑跑了出來,沒有任何章法,完全就是農夫下田的模樣,還不等進攻的號聲響起,一個兩個接二連三的都瘋了一般朝著要塞衝了過去。前方的箭雨似乎都成了擺設,哪怕是年過五十的老翁,此刻都變得伸手矯捷起來,在箭雨和屍堆之中騰挪閃躍,宛如靈猿一般。
風之國年輕的將軍哼哼的兩手,微眯著眼睛看著踩著無數屍體正在快速靠近的平民,眼縫之中寒光連連,忽然抬起手揮動了兩下,輕聲說道:“倒下去。”
三個字如同擁有者無比的魔力,話音剛落,要塞之上整齊的出現了一排抱著有一人環抱大小,高半人的陶瓷油罐計程車兵,獰笑著將手中的油罐紛紛砸了下去。有些人很幸運,太過興奮動作幅度較大,來不及閃避就被迎面二來的油罐砸的血肉模糊,帶著特殊膩味的油灑落在那些還活著的人身上。
這些平民似乎已經殺紅了眼,在這個亂世殺人其實並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但是殺人還能獲得榮耀的恐怕也只有這一遭。
一個渾身被油淋透的年輕人看著近在咫尺的城牆,雙眼一亮,剛要鼓足力氣爬上去,忽然身子一頓,回頭一看原來是有一個人拽住了他的衣服。這年輕人二話不說,摸著手中的太刀當頭劈下,面目猙獰的快速掃了一眼四周,彷彿告訴別人,第一個上要塞的,只能是他。
人性之卑劣在這一刻展現的淋漓盡致!年輕人還沒有來得及回過頭,只看見一雙血紅的充滿了血絲的雙眼猛地靠近了自己,小腹一陣絞痛,身子軟了下來跌坐在地上,腹間早已破開了一個大口子,腥臭的腸子稀里嘩啦的從裡面淌了出來。生命走到了盡頭,也冷靜了下來,一手拽著已經流露在外的腸子往傷口裡塞,另外一手伸向一邊,嘴裡若有若無的發出者求救的聲音。眼神中對生的渴望,在這一刻如此的璀璨,可回答的他的沒有同情和憐憫,只是踐踏。踩著他的屍體,才能站在不遠處的要塞上,沒有人會幫助他。
“火!”
跑在了第一個的平民驚恐的大叫了一聲,還沒來得及思考更多的東西,無數只火把或者火箭頃刻之間瀉下。油助火勢,火助風勢,幾乎是眨眼的功夫,要塞之前的屍體堆積的斜坡上,充滿了臭味。哀嚎,哭聲,襯托出要塞上那些被火光映紅了哈哈大笑著的敵人,悽美的畫卷。
只是,這不過是災難的開頭,前面的人正在被大火焚燒,落在後面的人不僅僅沒有伸出援手救助他們,反而是以兵器相向。有不少人,不是被火燒死的,而是被後來者砍死的,真是一個天大的諷刺。
這樣一場如鬧劇一般的強攻一直在持續著,直到……滿山都是焦黑的散發著惡臭與肉香的屍體,才算落下了帷幕。經過這麼一遭,屍體堆積而成的斜坡更加厚實穩固,老將軍這才從營帳內走了出來,擦了擦嘴上遺留著油水,望了一眼,打了一個飽嗝,道:“死完了?開始進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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軍隊有條不紊的開始集結,整理裝備,只是每個人都臉色肅穆的檢查身上所帶的配件,沒有留意到,身邊的某些人眼色赤紅,喘著粗氣,瞪著遠處的屍山,微張著噴著熱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