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再犯,我定不輕饒。你可明白了?”
小廝一疊聲地唱喏,萬般恩謝。杜如晦喚過杜齊,將綁繩鬆了,打發他走。穆清疑惑地問:“杜先生如何知曉是那人,又綁了來的?”
杜如晦諱莫如深的笑著,並不答言。杜齊卻忍不住道:“我家阿郎為此時可是籌謀了一陣,自打那日從河裡救了娘子,便覺事有蹊蹺,既推定了是顧家二孃唆使的,只著我放出話去,說是娘子落水時拽了一把,拽下了推她下水那人的一件物什,大約摸排個幾日,也能找出那人了,謀人性命,必要送官的。結果顧家二孃那邊,果真就跑了一個馬伕。捆了來一問,便什麼都招了。”
杜齊上躥下跳,繪聲繪色地描摹了一陣,阿柳笑得腰都彎了。這邊穆清再次謝過,帶著阿柳回到那歡騰熱鬧的人群中。
回到帷幕邊,酒席已撤去,尋不著庾立,只剩了娘子們在內閒談,笑語晏晏,釵環交錯的叮噹聲和著脂粉香氣四散,比春風更醉人。穆清想著,終有一天,所有迫在眉睫的棘手事都料理了,定要好好的嗅一嗅這春天的氣味,集一捧柔軟粉嫩的桃花瓣,撒得滿地滿身都是。想了些美好的事,才深吸了一口氣,臉上堆起笑,走進帷幕,與族中長輩們姊妹們一一招呼過,在長桌案上跪坐了一起說笑。
未時過半,淅淅瀝瀝的下起雨來。眾僕急忙來收了屏障帷幕,長案坐具一應什物,伺候車馬的備好了車,娘子們由各自的丫鬟僕婦攙了坐上車就要回城。穆清走到車前,見顧二孃的車就在自己的車邊,便刻意放緩了腳步。
顧二孃從後邊趕來,正準備上車,看到穆清,停下腳,摘下冪籬,臉上起了笑意,“今日原是該給七娘道聲喜的,誰知大半日都未見著,可巧在此處見了。不若同車?”
穆清心下冷笑一聲,暗道,訊息倒是靈通。臉上卻綻開一個笑,“我竟不知喜從何來。倒是二孃,似好事正議著呢。邀我同車,是為了打聽這事嗎?女孩兒家面薄也是有的。”
她那故作閨密樣的笑,恨得二孃牙根發癢,怕她當真要與自己同車,忙上前兩步擋在車前,勾起菱角般的嘴唇,咬著後槽牙笑道:“雨愈發大了,路上不好走,晚了恐進不了城門,先行一步了。”說著便轉身上車。
“路確難行,二孃要小心著些,莫走了岔道,再尋回原路,恐怕真就耽誤了進城。”穆清在她轉身時,低語了一句,聽得她身形一頓,卻並不回頭,徑直上了車。
回城的路上,阿柳異常激動,這一天從一清早開始就刺激著她的神經。此時與穆清同坐在車中,難掩喜色。從早起庾立送的那對赤金鐲說起,直說到杜如晦給的大禮。“卻不知杜阿郎是如何找到那行兇之人,平日裡雖無甚言語,原竟是一等一的聰明能幹呢。”阿柳驚歎到。
穆清突然答非所問的說了一句:“阿柳,依你看來,庾師兄比之杜先生,如何?”
阿柳當真認真想了想,說,“庾阿郎相貌上更勝一籌。論家世,庾姓畢竟沒落了,還是杜阿郎勝一籌。論待七娘,無人能比庾阿郎。”說到這裡,阿柳又忿忿的想起顧二孃那檔子事來,緊皺了眉頭,“杜阿郎那般英明不染的人品,要是真聘下了二孃,可不是糟踐了。但二孃若不定下人家,豈非一顆心全懸在庾阿郎身上,就怕她再使出什麼陰招來……”說著自覺背脊後面一陣發涼。說到狠毒,這位娘子年紀不大,巧笑倩兮中全是殺意。
☆、第七章 十三載恩重難報
十三載恩重難報
回到漪竹院幾日未得平靜,家下眾人皆知府中近日有喜。看這事態,穆清也知道攔他不住了,阿爹必然也已應了。思慮再三,打定主意要向庾立坦言心跡,縱是女子不能作主自己的婚事,總還是要奮力試一試的。
這一日傍晚,定了主意要邀庾立一見。未及她使喚阿柳去傳話,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