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定正是個好時機,愈發覺著不能錯過去。
二人在屋內關了一整日,將大事議定,直至暮時,王威方從高府中出來,策馬疾馳回自己的府宅。L
☆、第一百三十九章 揭竿而起(十八)
暗沉暮色中,一條人影已在高君雅府宅後頭的角門外守了一整日,匿形於牆角的陰暗處。王威走後不多時,角門輕輕地被開啟,從內裡扔出一團紙來,人影閃過,掠起地下的紙團,藉著月光展開一覽,只寫著“後日晉祠”四字。
那人影將紙團揣入懷中,疾步離開,路過虛掩的角門時,低聲急促道:“明日自尋個時機離府,躲遠些,小心莫教人起疑。”
門內低沉地“哎”了一聲,便了無聲息。
人影快步向前走了一陣,正有一駕馬車候著,閃身便躍上了馬車。
馬車在初降的夜色中一路急行,於一處小宅院前戛然而停,人影跳下馬車,不等叩門,門便自開了,那人身形一晃,閃入門內,馬車慢悠悠地往小宅院的後門趕去。一瞬息的功夫,宅子門口又恢復了靜謐,似乎從沒有人與車來過。
裹在深色陰影中的人,抖開身上的斗篷,隨手拋開去,大踏步地往院子那頭的正屋走去。穆清站在正屋前的石階上,注視著他一步步走來,眼睛仍是那雙彎彎長長的桃花眼,神色卻是肅然嚴峻。
“賀遂兆回來了。”她扭身返回正屋內,向同樣面色沉肅的杜如晦低聲道。
杜如晦眉心一抖,忙放下手中的茶盞,站起身來。賀遂兆已大步跨入屋中,一面走一面從懷中掏出那團揉皺的紙來,置於桌案之上。
“杜兄料算未差絲毫,高君雅與王威二人確是心虛得很,一說李公有意要向他們下手,著實是怕了。可見平日暗地裡沒少往朝中進言,只怕妄加非議的話亦是呈報了不少。”賀遂兆接過穆清遞來的一盞白菊茶,瞬間思緒頓住,面上嚴峻的線條也細微地鬆了一鬆,抬手將茶水飲盡。
杜如晦坐回桌案邊,拈起那張皺巴巴的紙,凝視著上頭“後日晉祠”的字樣出神。也不催促賀遂兆細講。只靜待他飲過茶,重新理順了思緒。
“‘後日晉祠’,後日正要在晉祠行祈雨禮。我琢磨著那意思,這二人可是要在祈雨之時先發制人?倘果真如此,明日他們便會在晉祠伏設下府兵。”賀遂兆心有餘悸問道:“皆道後事難料,杜兄如何在高君雅初至晉陽時便要安置內應在他身邊?當真能預算往後之事?”
“楊廣雖授予李公重權。但如此多疑之人怎會盡信於他?王、高二人名為虎賁郎將及虎牙郎將,顯見是楊廣安插在李公身畔的耳目。二人為邀功請賞。定是時常細緻及時地稟告,少不得從中添油加醋。楊廣既能埋設耳目在晉陽,咱們如何不能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也安設一名耳目在耳目身邊。且不論有無用處,總不會錯的。”
杜如晦沉肅著臉,取過紙筆。寫成後撕成窄窄一條,遞予一邊的阿柳。“交予阿達,讓他即刻放飛飛奴,向二郎通傳。”
阿柳“哎”過一聲,接過紙條,徑直往後院去找阿達。
杜如晦平靜地接著道:“阿月不負眾望,使得李公丟不開手,原想私自昧下,若非有意四處放言,又有誰會在意一座久不接駕的行宮中,多了或少了個把宮人,王、高二人更不會知曉。這二人既知曉了,自是要加料往上稟報了好邀功。尤其是那王威,平日就有取李公而代之的妄念,一聽說李公將痛下殺手,心內更是虛慌,先下手為強的主意恐怕便出自他口。拼上一拼,事後向江都稟報過之後,主上多疑,私自誅殺欺君之人,不僅無錯,更是奇功一樁,晉陽太守之銜十有*便要落在他頭上。”
他一口氣將大半個佈局娓娓道來,一環套著一環,絲絲入扣。穆清聽得一陣陣地驚愣,冷汗直從後頸拔起,他連月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