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何婉的言語變化。
陸氏是個性子軟的,連帶著何瑾也是個軟性子,前世何瑾雖為嫡女,但吃穿用度皆與幾位妹妹無二樣。陸氏寬仁賢惠為帝京美談,但因這賢惠之名,她暗中吃了不少委屈,連著何瑾也同她一道吃苦。府內府外何瑾都不是愛搶風頭的,每年花會的名額她也讓給了妹妹們。
以往何瑾最是不願因嫡庶之別而與妹妹們產生隔閡,但前世正是因嫡庶無二亂了規矩,一味的忍讓讓人瞧低了自己,落難時阿貓阿狗都可以踩上一腳,最終淪落倒那般淒涼境地。
何瑾看著何婉越發覺得自己這妹妹不簡單,短短數語就挑撥了眾人,不知道的還真當自己苛刻這位好妹妹了。
何婉放下心中鬱結,專心對付起這滿屋子對自己怒目相視的公子小姐們。
何瑾細瞧,這將月樓裡的“熟人”可真不少。
陸氏在世時何瑾曾去過書院,只是那時年歲尚小,在書院時間不長且陸氏走後何瑾留住國公府,外祖特請告老還鄉的書院學士入府授課,何瑾就再沒回過書院。
如今幾個年頭過去,帝京腳下官員調動頻繁,書院學子也換了新面孔,加之何晏黎近年升官,讓何婉何嫣幾個換了新書院,眼下將月樓裡,何瑾理應一個都識不得,但她可不是原先的何瑾。
何瑾瞧了眼站在何婉身側頗有護花之勢的華衣公子,涼涼笑開。
瞧瞧,這細皮嫩肉的公子哥不是安尚書府上的嫡幼子,安靖柏嗎?
這張臉雖未長開,但何瑾決然不會將他認錯。
“病秧子娶了喪門星,般配!般配!”在何瑾大婚當日說出這話的便是此時她眼前站著的這位安家幼子,安靖柏。
安靖柏是氣惱杜墨洳娶了何瑾的,但這怒氣的由來卻是可笑。
安靖柏心儀何婉,當時,相國府執意退婚,要解除紀羲禾與何瑾的婚事,杜府未報舊恩才請旨將何瑾嫁入杜府的,但在安靖柏瞧來,若不是杜墨洳請旨娶了何瑾,何瑾當嫁之人就應是紀羲禾,這般一來紀羲禾也不會改唸娶何婉了。
正是因這個原因,安靖柏恨上了何瑾,恨上了杜府。
眼下,安靖柏正一臉男子氣概的將何婉護在身後,明明什麼也沒做,何瑾卻成了惡人,這已是何瑾今日第二次見識到了何婉的手段了,方才在馬車上何婉就是這樣不動聲色挑撥了自己與何嫣,現在又是一番低聲細語就讓自己成了眾人討伐的物件。
歷經一世,何瑾卻彷彿今日才認清她這妹妹。此時何瑾幾乎已經在心中下了定論,今日撞衣之事定是何婉暗中使得手腳。
設計暗害嫡姐,欲意何為?
不敢往深處去琢磨的念頭在何瑾腦中一晃而過,何瑾掃過何婉周身眾人,李府小姐,李慕青;翰林院學士次子,段詠絮;柳知府獨女,柳蘭馥;戶部尚書長子,齊方瑜;右侍郎狄綸幼子,狄子安。。。。。。
何瑾細數下來,無一例外皆是丞相一黨的官家子女,且全是家中嫡子。
外祖一家被人誣陷,這些公子小姐身後的家族可沒少出力,翰林院學士段文朗,戶部尚書齊安昌,右侍郎狄綸連同丞相紀廣居一起上書彈劾的外祖,而知府柳雲和李逸更是在丞相紀廣居誣告杜府通敵叛國時拿出了所謂的證據,將何瑾公公杜徵治了罪。
如今,何瑾回府,何晏黎巴結國公府都來不及,又怎會與丞相一黨有所牽扯,因而何婉結交這些個公子小姐的事,何晏黎斷然不知情,這一切都是何婉的自作主張。
較為瘋狂的念頭在何瑾心中愈滾愈大,何婉僅是一十來歲的丫頭她有何能耐勾連丞相府,何瑾如是在心中說服自己,但終究心中是存了疑慮的。
何瑾瞧那些離著較遠些的書院學子,除庶子外,剩下的幾個嫡子家中或與丞相交惡,或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