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角的餘光看到夷幀的身形緩緩落下,站在她的一側稍前,既是面對她,也是面對女修,張瀟晗看到夷幀的眼神望過來,落在她的頸部,多麼嘲諷啊,是她將這個束靈鎖從他身上接觸,當做自己的法器,可這個神祇才能支配的法器如今卻成了鎖住她的鎖鏈。
她不知道她望向夷幀的眼神裡含有什麼樣的情緒,也沒有從夷幀的一瞥中看到什麼,她不是第一次成為過別人的俘虜,可只有這一次讓她感覺到難堪。
她妄圖得到神界的因果、五界的因果,妄圖有遭一日可以憑藉這些因果站在天帝與凰姬的面前,她所要的一切在這一刻顯得如此可笑。
她以為她用因果就拴住了夷幀,豈不知,從頭到尾夷幀都在蔑視著她,看著她如跳樑小醜一般,看著她一步步落入他的圈套。
濃郁的神光吸收的過程真是漫長啊,漫長到張瀟晗修復好了她的手臂還沒有結束,張瀟晗一言不發,張手召回五行飛劍,夷幀卻先一步將飛劍抓在手中,
張瀟晗冷冷望一眼夷幀,催動靈力向水面升去,夷幀微微抬頭,瞧了一眼張瀟晗的身影,墊墊手裡的飛劍,伸手撫上劍身,可終於猶豫了下。
這把飛劍是張瀟晗的本命寶器,她祭煉的時光接近了她的壽元,如果抹去其中的神識烙印,不亞於讓張瀟晗的神識與身體遭受一次重創,這般的重創輕者會讓修為境界跌落一兩個大的層次且難以恢復,重者會直接要了性命。
想到張瀟晗離開時的面無表情,夷幀終究沒有動手,可這飛劍上還有張瀟晗的神識烙印,也無法收入到任何儲物空間內,頗有些燙手山芋的味道。
張瀟晗心灰意冷,不知道為什麼選擇先回到海面,束靈鎖已經不受她的掌控,就是回到海面又會如何?直到她升入到海面,看到木槿淡淡地站在半空中,她勉力維持的冷靜再也維持不住了。
心亂如麻,她從來沒有過如此不冷靜的時候,頸部的束靈鎖就像蛇一樣讓她噁心,她恨不得束靈鎖直接絞斷她的脖頸。
木槿的眼神在張瀟晗的脖頸停留了下,然後落在張瀟晗慘白的面龐上,張瀟晗側頭避開木槿的視線,她想要逃走,想要避開所有人的視線,可是她只是側頭望著大海,望著遙遠的海天一色。
她還沒有上了戰場,就輸得一敗塗地,賠上的還有尊嚴。
“你還沒有告訴我你的前世。”木槿的聲音忽然出現在神識內。
“我食言了。”張瀟晗的聲音沒有任何情緒上的波動。
她怎麼還有臉提及她的前世?哪怕她前世只是不足重輕的一個凡人,骨子裡她也一直以為她高傲,她並非一個簡簡單單的凡人。
只一個上古智者,一個帝子的公主,就將她玩弄於股掌之中,不,在這之前,峒簫,姊旖,又哪一個不是冷眼看著她自以為是。
哪怕張瀟晗的聲音沒有洩露她任何情緒,她的眼神也出賣的她的想法,哪怕她的脊背還挺得筆直,她慘白的面色也將她身受的打擊洩露出來。
“這算什麼,比我曾經遭受的屈辱還要嚴重嗎?只是被你的敵人欺騙,如果是被你的親人背叛呢?”木槿沉靜的聲音傳來,張瀟晗倏地抬頭望過去,木槿面色平靜如水,黑色的眼眸沒有半分波瀾。
“姊旖曾經被鎮壓三十萬年,峒簫也被扒皮抽骨,被天火燃燒,肉身四分五裂被囚禁,你曾說過,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勞其筋骨,餓其體膚,空乏其身……如今不過是小小的一次挫折,你向來不畏死,難道還畏懼失敗?”
木槿的視線如同以往一樣看不清情愫,也看不出半分他內心的想法,就好像一切都不曾發生過一般。
“不止是如此。”張瀟晗說不清她心中的是什麼樣的感覺,就好像噬金蟻在一口一口地噬咬著她的心臟,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