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之間便達不成前世那般卑劣的協議。
真是一環扣一環,若不是怕驚動了外頭值夜的瓔珞,慕容薇都想開懷大笑。
沒有蘇暮寒的出手、沒有流蘇的出賣,顧正諾與顧晨簫的最終對決便沒有什麼懸念。憑著戰神修羅的名頭,還有康南帝君的一力偏袒,顧晨簫一定會是最終上位的那一個。
康南帝君自知時日無多,必然會為小兒子做出更妥善的安排,而不會如同上一世,倉促之間只能秘密留下一道為這母子二人保命的遺旨。
今次佔了先機,路雖然走得彎些,前途卻一片光明。不管是對顧晨簫還是對夏鈺之,慕容薇都有相當的信心。思路愈來愈清晰,銀燈下她的星眸璀璨,噙滿了自信與堅定的神情。
微雨敲窗,是沙沙的輕響,合著遠處燈火葳蕤,面前樺燭影微,慕容薇的心由初時的澎湃激昂漸漸變得安寧。
又將信封拿在手裡摩挲,此時才發覺除去烈琴的信外,信封裡好似還有什麼東西。慕容薇仔細地探手進去,又抽出一幅淡黃的薄絹,細細捲成一卷,繫了碧綠色的絲帶,包紮很是用心。
慕容薇心下一動,隨手解了絲帶。就著暈黃的燈影看去,竟是一幅絹制的自己側影小像伴著一封寥寥幾言的書信。那畫用了極細巧的工筆,自己著了在青蓮臺與顧晨簫分別時那身素淨的白衣綠裙,立在一片斜雨如織的荷花池畔,顯得格外有生機。
小像的背景是一片煙雨濛濛的盛景,依稀便如今夜殿外的朦朧。
遠處枝葉婆娑,近處蓮花綻放,一草一木慕容薇都瞧得異常熟悉,卻是汨羅福地那深深鐫刻入夢的三秋桂子與十里荷香。
手握這卷小像,驀然便觸動那一年的心事。慕容薇想起自己在康南的最後一個秋季,假託君太妃相邀之名,與顧晨簫在汨羅福地共渡的那個午後。
“春風十里,終不及你”,那是久遠到上一世的事情,又似是發生在昨天。慕容薇瑩白的素手將青絲撩到了腦後,從銅鏡裡望見自己臉上流錦疊雲般的煙霞暈紅了一片。
她能輕易回想起顧晨簫那一日染了微醉,一雙星眸燦若春華,曾那樣大膽與認真地在她耳邊這樣低語過,自己又是怎樣的無語凝噎過。
縱然顧晨簫沒有前世的記憶,卻又如此巧合地將她的前世今生重合。那一處埋葬了顧晨簫十年大好時光的汨羅福地裡,亦曾留有兩人最美好的回憶與期許。(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援,就是我最大的動力。手機使用者請到m。閱讀。)
第二百七十八章 三秋
慕容薇十指如玉,輕撫上畫中美人,似是觸控到自己染醉的煙頰。
畫中的自己朱唇輕啟,似是欲語還休,眸中一片醉人的杏花煙潤。拈花人獨立,依稀還是汨羅福地的舊時候,連同耳畔那飛揚的一縷髮絲,都被繪畫人以濃淡相宜的色澤勾勒得栩栩如生。
畫像的左下角,是以鐵筆隸書細細揮灑的詩經裡的句子:彼採蕭兮,一日不見,如三秋兮。後頭落著:五月端午,夜不能寐,美人如玉,聊寄相思。
龍飛鳳舞的晨簫二字提辭,幾乎力透紙背,那樣大膽而狂放,真切地撞入慕容薇的眼瞼,又來得有些猝不及防,瞬間便打溼她的雙眼。
上一世裡,顧晨簫隱忍謹慎,明知道自己心裡一直有蘇暮寒,卻那樣懇切地追問自己可願隨他遠走天涯。面對自己一時的猶豫,他選擇放手,只在一旁默默守護,最終換得兩人的咫尺天涯。
今世的顧晨簫,既已認定了自己的心意,便學會了大膽爭取,不管兩人之間是否橫亙了天長與地久的距離。
隨畫附上的那封信簡潔明瞭,似是解釋自己的唐突,又似是表明自己的心意,一片相思躍然紙上,一如那煙波墨畫的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