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曾經聽與她同年的烏鴉精說過什麼小鳥反哺之類的事,總覺得這樣妖間的天倫之樂是輪不到自己的,可是此時,她卻覺得昔耶像自己失散多年的孩子,還是一個十分孝敬的好孩子。
口中的糖已經徹底融化了,小花有點惋惜的咂摸著嘴巴,是個好孩子,可到底不是自己的親生孩子,話又說回來,這孩子還是要孝敬到她肚子裡去的。
小花將他抱到床邊,讓他自己擰了溼帕子敷在頭上,不巧,晨間送早膳的八重寶鈴又一個接一個的響起了,昔耶不等小花飄過來抱她,已經自己伸出了雙手,小花卻只裝作沒看見,飄在屋中,四處尋找有關地理山川的書籍。
她要去南方,將如今的狀況給衛夫人說一說,如果能儘早想辦法喝完昔耶的血,那麼她也可以儘早重新開始修煉,做一隻鬼很難,要做一隻妖更難,兩難相較取其輕,小花還是願意做一隻妖。
她曾經跟曲波分析過,她前世定是積了天大的功德才能輪迴成一隻花妖,她好不容易變成了一朵花,雖不是傾國傾城的牡丹花妖,也不是青白無俗的蓮花妖,可到底也是婀娜多姿的白薔花妖,如果就因為自己死了,貿貿然跑去跟隨大眾潮流投胎了,來世變成蛇鼠螻蟻,真是倒了八輩子的黴。
而她不願意一直做一個鬼,那是因為她覺得做鬼沒有意思,整日的漂浮在空中,既不能向惡鬼一樣作亂人間,也不能像善鬼一樣助人為樂,更加不能像山鬼那樣,沒事就約一個帥哥出來花前月下。
她在書架的最高層找到一本沾滿灰塵的六州地誌,正想回頭要點昔耶的血,好將書取下來,一轉身,卻不見昔耶的人影。
又等了一會兒,依舊是不見昔耶歸來,小花慢騰騰的飄出去,在青庭的牌匾下看見了昏倒在地上的昔耶。
臉頰上紅彤彤的一遍彩雲,身上燙得嚇人,小花皺了皺眉,將他提回床上,看著他打翻在地上的早膳,沒法子管,也自覺沒有義務要管。
老松樹精給的藥還剩下一些,可是她沒法子拿,現在昔耶重病,小花覺得不好意思在割傷他,萬一病中傷口發炎,病得死了那可就糟了,所以飄出去把曲波招來了。
曲波化身為人,其實是一個面相有些陰沉的俊美男子,撇去他那一身放蕩不羈,風流不羈,浪蕩不羈的氣質和眼神,小花覺得他還是瑤山上排得上號的美男子。
要知道,偌大個瑤山,就只有曲波一個男妖精,可謂是十分難得。
曲波把藥給昔耶服下之後,正罵罵咧咧的要下山去,熟知走到竹屋的門口,見到那打翻在地的食物,登時就腳軟眼亮了,風度翩翩的公子風格頓時化身為一條風捲殘雲的菜花蛇,不管小花驚愣的眼神,將那些飯食吃的乾乾淨淨。
小花捂了捂肚子,有些悲傷的想,那些食物一定很香很好吃,幸好自己聞不到味,不然變得像曲波這個喪家之犬的樣子,那可真是丟了身份。
不過,其實小花也好想吃,舔了舔嘴唇,又望了望床上躺著昔耶,終究還是作罷。
只是,要早日吸乾昔耶的血的目標又一次湧上心頭,小花有模有樣的估算著昔耶可能好起來的時日,下一次即便喝得撐死也不管名媛風範,拼著本來就沒有了的命也要把昔耶喝乾。
那廂,曲波已經心滿意足的打了個飽嗝,小花噁心得胃裡翻江倒海的,雖然知道自己碰不到曲波,可是還是避得遠遠的。
“你記著按時過來喂他吃藥。”
曲波點頭,眼睛卻在乾乾淨淨的食盒裡打轉,做出極為斯文得體的姿勢,拭去嘴角的湯漬,身姿挺拔如竹的走出竹屋,正經的說:“我得去山下的廚房看看,這人間美味究竟是何方高人做出來的。”
小花初時見他這番人模人樣還道他要去做什麼,那隻他一本正經的說出這樣喪盡天良的話,恨得她捶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