變故有點回不過神來,試探的叫他:“昔耶?”那聲很細,很小心,生怕那人不是昔耶。
他腳下的步子沒有停,一隻手還將她抱在懷裡,漆黑如墨的眼睛靜靜看著小花,似乎在等她的下文。比起昔耶的淡定,小花顯得緊張很多,呼吸非常急促,手心還開始出汗。
“你是,昔耶?”她小聲問。
他的步子一頓,只是沉默的注視了小花一眼,又繼續的往前走。
“是我。”
小花稍微鬆了口氣。膽子找回來一點,她將他仔細的看了一遍。柔軟的長髮用玉簪束起,眉眼依稀還是有幼年昔耶的影子,但是他的臉,堅毅硬朗,面部的輪廓均勻如畫。她沒有預料錯,長大的昔耶,比她見過的任何人都要好看。
他的面容雖然俊美,但並不顯的陰柔,只讓人覺得清冷,利落。這樣的容貌,應該無論男女,都可以接受並且羨慕愛慕思慕的。
“你怎麼長大了?”小花問他。
這回他笑了一下,可是答案卻和往常一樣讓小花倍感無力。
“我怎麼長大了。”
這樣的答案,讓小花想起了他說話還不是很流利的時候,最喜歡學自己說話,因此忍不住露出了安穩的笑容,他看著她彷彿盛滿星光的雙眸,忍了忍,沒忍住。於是不顧前面還有一個提燈引路的盲女,以及小花呆愣的目光,低頭印上繾綣的一吻,然後淡淡的低聲說:“因為想。”
因為想要更好地照顧你,所以覺醒了。
小花對於這個吻的意義沒有搞懂,以為還是和以前一樣,屬於純粹的表示友好。沒走多久就到了小花走出來的竹屋。
小花咂摸了一下嘴巴,當即想到一件最重要的事,因此刻不容緩的問:“你在山裡面有遇到狼嗎?”
他忽然笑了。
那原本毫無感情的眸光,變得深邃。薄薄的唇角,帶著柔柔的暖意,而孤寂得近乎冷僻的蒼白麵容,彷彿也因為這一點點笑容,生出一些人情味。
小花怔住了。
因為順著他的下巴望過去,他原本光潔白玉的耳後有一塊濃重的血痕,而她搭在他肩上的手,指尖觸控著的衣服布料,帶著點點溼意,她在指尖揉捏了一下,那是還未乾透的血跡。
小花只覺得自己胸口一堵。昔耶受傷了?這本來就是為了試煉才進入的幻境,受傷是肯定的,不過,肯定很疼。
“又做夢了?”
清冷的語氣,嗓音溫和,就好像潺潺流水安撫了小花的焦慮。
可是,看他平靜的面容,小花卻怎麼也不肯相信關於狼的記憶是自己在做夢,昔耶肯定是聽到了自己想吃狼肉,然後跑去抓狼,結果受了傷···小花在腦海中幻想了最有可能的原因,嚥了咽口水,說:“我餓了。”
昔耶將她放在床邊坐下,轉身打量了一下屋子,走到灶臺前站定,那一世風華清冷都在挽起袖子,拿起鍋鏟的時候破功。
“你不讓那個姑娘進來嗎?”
雖然是個瞎子,但是小花心裡還是覺得有點不舒服,她都不知道那姑娘的來歷,莫名其妙的就出現在昔耶的身邊。
昔耶卻沒有絲毫憐香惜玉的想法,側眼看了一下褐衣女子,便垂頭打理著手上的食材,小花心裡微微舒了一口氣,她就知道在昔耶心裡還是不喜歡和外人接觸的,可是外間風大,白紙燈籠吹得哆哆嗦嗦的,火光明滅,小花只擔心風把燈籠吹破,然後直接導致森林火災,燒到小花小草就不好了。
昔耶還在做菜,她從床沿站起身,走到竹屋的門口,說:“姑娘,你進來吧。”
那姑娘卻搖頭,依舊提著白紙燈籠站在原地,好像一架燈臺,在風中佇立不動不搖。
“你叫什麼名字,是怎麼遇上昔耶的?”